祁君则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位边,懒散的靠坐在书桌上,拿起桌上的手机百无聊赖的玩着俄罗斯方块的游戏,耳朵却高度集中在孙姝和吴纱的聊天上面。
“那些人太恶心了!”吴纱开始抱怨,胸腔剧烈起伏显然气的够呛,“明明校级一等和励志奖学金就应该是我的,活生生给我挤到了第三名。”
孙姝替吴纱顺背,“消消气,消消气,别激动。”
“真的就是很无语啊,我成绩明明就是被改过的,她们非说是我看错了。我截图都摆出来了,她还说是系统出了问题!!”
“那你现在是......”孙姝试探性的问。
“她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还打着为我好的幌子,说她申请励志,把校级一等让给我,我需要她让吗?那本来就是我的。”吴纱懊恼的接着抱怨,语气显得不是那么强硬。
“实在觉得不甘心就去找文娜,让她出面解决这事。”祁君视线盯着手机,插了一句话。
“可是......我也不敢保证我的成绩是不是真的没问题,万一真的是系统出了问题,不是更丢脸吗?”吴纱立马接了一句话。
祁君翻白眼一阵无语,心里腹诽:那你抱怨什么呢?立场如此不坚定,没救了!
“你的意思是忍了?然后励志不要了?”祁君看着屏幕上降落下来的方块,挑眉又问了一句。
“那我能怎么办?”吴纱颓然的坐下来,伸手拍了一下桌子,“我要知道是谁改了我的成绩,我非要曝光他,让整个学校都知道,太缺德了。”
手机屏幕上出现 over 的字样,祁君放下手机看着吴纱,突然觉得有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既不敢确保自己的成绩没问题,又确信别人改了自己成绩这件事,这人怎么能前后矛盾成这样?
孙姝见祁君把手机随意的放在桌子上,随即拿了洗漱用品洗漱去了。
吴纱看着祁君走出去,偏头看着孙姝问:“你怎么也不要学生会的名额啊?”
“我跟我们部长关系不好,名额怎么可能是我的?”孙姝不以为然的笑笑,对此事并不在意,“你就打算申请校级一等了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吴纱叹了一口气,神色哀伤起来。
她没有祁君的魄力,就算成绩排在第二名,可是她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因为祁君给她划了重点的,不然她最起码也得挂三科。
再说,有个校级一等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就这样吧,她争不过别人的。正如那个女生说的,再这么闹下去,争下去,指不定校级一等就没了。
只是,平日里班级干部一起开会一起说说笑笑和睦的都像一家人,为什么在利益面前突然就开始报团取暖,分帮结派,翻脸无情呢?真是令人心寒又作呕!
祁君洗漱好回来没再理会寝室其他人,对于她来说,只要是跟她无关的事情她都可以做到不闻不问,甚至是冷淡道明哲保身的地步。
在她看来,吴纱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没有那个魄力为自己争取,这种时候是最不应该插手,不然最后得罪了人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她刚上床许韩就给她打电话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说着祁君就把今天学院助学金和奖学金的事情跟许韩说了。
尽管知道自己没机会争取这些,祁君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公平,那些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令她觉得可悲又可恨。
“我听得出你话里的不满。”许韩在那头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是,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总有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你努力了很久的东西。”
“可是,她们的做法,让我接受不了啊。”祁君不满的嘟囔一句,语气带着怅然。
“特立独行,独来独往,独善其身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接受不了那些人自私自利的嘴脸,那就只能让自己变的更强。”许韩的声音依旧性感温厚,让人莫名的安心。
“就像你一样吗?别人都说你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说你很特别。可是我发现我的个性不足,又不够强大,还一大堆毛病,总是轻而易举就受别人影响了。”祁君懊恼的小声述说。
“个性就要学会承受孤立。人总是要越来越好才不枉活了一回。”
“许韩,我发现我跟你比起来,差的好远好远,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大到你对我再也不喜欢了?”
“胡说!”许韩在那头嗔怪一句,说着又像哄小孩子一样继续道:“我家小乖很优秀了,不过你要是更优秀一些,我会更骄傲的。”
小——乖?听到这个突然的称呼,祁君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脸上火辣辣的很热,满腔的甜蜜雀跃从眼角眉梢还有唇角溢洒出来。
“你刚刚......喊我什么?”祁君压抑着自己激动,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故作不经意的问,整个身子却是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等着那头的回答。
“小乖。”许韩在那头满含温情又喊了一声,祁君咬着手指笑的像个傻子,却是没有答话。
那头误以为她不高兴,随即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喊了......”
“喜欢!”祁君激动的打断许韩的话,声音在漆黑的寝室里显得有一些突兀,惹得对床的郭真不满的哼了哼,孙姝嗔怪了一句让她声音小点,该睡觉了。
祁君拉过被子蒙住头,小声道:“我喜欢听你这么喊我,会让我觉得很幸福,这是我的专属称呼是不是?”
“嗯。”许韩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即冲那头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明天,有惊喜。”
祁君追问许韩是什么惊喜,许韩笑了笑让她安心睡觉,明天就知道了。她见许韩真的不打算告诉她,答应了好好睡觉,便挂断了电话。
可她完全高估了自己,知道明天有惊喜之后,却是兴奋的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脑海里憧憬那个惊喜到底是什么东西,许韩每一次给她惊喜都特别得她欢喜,不知道明天又会是什么呢?
天要蒙蒙亮的时候祁君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说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孙姝见她醒了便提醒道:“你手机刚才响了两次,都没吵醒你,你看看吧。”
祁君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看了手机屏幕上两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小声念了一遍电话号码,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啊?还给我打了两个电话?”
“这好像是辅导员文娜的手机号。”孙姝听见祁君念得电话号码回了一句。
祁君猛地坐起身子来,视线又随意的扫了一眼对床郭真不在,偏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孙姝,嘴角抽了抽心里咯噔一下:“她给我打电话干嘛?”
难道是郭真又去找了文娜告状?还是说那个被许韩揍了男生告到学院去了?
孙姝摇了摇头,就见祁君直接从床上就跳了下来,强烈的冲击让整个寝室都颤了颤,阳台的落地窗发出砰砰的声响。
她看着祁君弯腰穿了鞋,又拿了杯子牙膏出去阳台洗漱,一脸头疼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这姑娘说多少次了,让她别这么跳,完全没用,楼下又该去找宿管阿姨投诉了。
祁君洗漱完回来脸上的水还没有擦干,手机又响了,依旧是那个陌生的号码。祁君眉头跳了两跳,硬着头皮接了电话,快速的在脑海里组织了一堆打算辩驳的话。
“祁君吗?”电话接通文娜在那头语气平和的问。
这反应不像是找自己麻烦的样子?文娜找她除了教育她还能有其他事情?不可能啊,她又不是班干部也不是学生会的。
“嗯,我是。”祁君简单回答,故意问了一句:“您是?”
“我是辅导员文娜。”文娜那边没有丝毫不耐烦,耐心解释。
“哦,文老师啊,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刚看了一下,你们班下午没课,你一个人两点的时候来一下我办公室,别忘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啊。”
祁君一脸懵逼的看着挂断的电话,什么叫下午两点一个人去她办公室?怎么感觉有种惊天阴谋的感觉呢?
孙姝在一旁问祁君文娜找她什么事,她随口一回不知道,然后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一点四十了,从寝室楼走到文娜办公室差不多二十分钟,于是便出了门。
一路上祁君都在反复思考,文娜一向看不上她,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温和,细细回想还能听出她的亲近之意,这件事情惊悚的程度一点不亚于小时候看山村老尸电影的时候。
到了办公室,祁君探头望了望办公室就只有文娜一个人,她敲了几下门,文娜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请进。
整个办公室安静的连呼吸都可以听见,祁君总感觉后背凉凉的,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这才走进去。
文娜听见脚步声,抬头对她展露出一个姨母笑,祁君差点脚下一滑直接栽了下去,心里腹诽:这文娜今天不会是吃错药了把?我怎么感觉有种要被卖掉的感觉?
“文老师,您找我什么事情啊?”祁君在文娜面前站定,笑的一脸僵硬试探的问。
“来了?”文娜笑着问了一句,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份表格捏在手里看着表格道:“我手里有一个励志奖学金的名额,你把这表格拿去填好,然后准备一下相关材料,最好今天就能交给我。”
祁君愣愣的看着文娜把表格放在她面前的桌角处,她仔细看看了表格,随即支支吾吾的问:“我今年......不是......不能申请大一的奖学金吗?”
文娜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低下头不正面看祁君,语气平缓道:“你的那个警告处分就是做做样子,去年下半学期就给取消了,也不会记入档案内。”
“这......”祁君听出来文娜对于她自己说的话并不满意,甚至可以说文娜是被迫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可是她想不明白还有谁能够对抗方雨菲的父母,直接把她警告处分给撤了。
难道是林席让他舅舅帮忙了?
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真的是林席,他早来自己面前邀功领赏了,哪里会憋着自己助人为乐的事情不说。
脑海里突然闪入之前吴纱和她说过的话来,吴纱说:“我亲眼看见的,他撕了海报就往教学楼那边去了。”
许韩撕了她的警告处分,然后来了教学楼,难道这事和许韩有关吗?她又想起来前天许韩衣服上的血迹,心里对许韩的这个人越发觉得不了解,加上姜妍的问话对他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
“好了,你去赶紧去弄资料吧。”文娜见祁君低头不语,语气带上了一些不耐烦,下了逐客令。
文娜心里觉得祁君有点不知好歹,给处分也闹,现在撤了也不高兴,怎么如此不识抬举?
祁君拿走桌上的表格应了一声好,转身便走,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文娜叫住,她疑惑的转身,听见文娜问她:“你认识隔壁华阳艺术大学的许韩?”
文娜见祁君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接着又道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去准备资料吧,这个名额是我另外申请来的,你最好一个人处理。”
祁君点头转身离开,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教学楼,看着手中的申请表格并没有觉得丝毫欣喜,反而觉得它是一个烫手山芋。
文娜问她认不认识许韩,她很清楚的看见文娜提起许韩的时候眸光中还夹杂了害怕和怨恨。
难道这就是许韩昨天说的惊喜吗?能够让她的警告处分轻而易举被撤销,许韩到底是什么人?
她从来到濮阳开始,不止一次听说过别人口中的许韩。有人对他崇拜称赞有加,有人对他嗤之以鼻,有人甚至是连提他的名字都是小心翼翼的。
许韩今年不过二十岁,到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才让濮阳师范大部分男生提起他来都觉得心惊胆战的?
这么想着,她就给许韩打了一个电话,那头不知道是在忙还是什么,没有接。祁君等到电话自动挂断之后,开始沉思最近许韩总是很忙,忙到没时间给她打电话和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