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回到比武大赛这边。
李树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名满脸馋谀之色的中年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走到窗户边。李树署看着场下激烈的战斗,右手拇指的玉扳指摩挲着食指,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李树署微笑着说道:“这次比武大赛进行的颇为顺利,死了不少武林高手,效果还不错,倒也不枉费我花了那么多的财力物力。
中年男子弓着身子,讨好的说道:“大人英明神武,智谋无双,只要大人出马,就没有完不成的事情,可是……”
李树署挥了挥手阻止了中年男子话语,头微微扬起,迎着寒风,他觉得寒风并不刺骨,反而有些清爽。
“我知道你的意思,现在大唐这艘巨轮航行的海面下,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边境上异族在窥视,内部又有王侯将军虎视眈眈,只需要一个导火索,战火燃起,到时候乱世将起,我这个小小的石岩乡可经不起折腾。“
中年男子面带不解之色,“既然乱世将起,大人更应该招揽武林高手,保护好石岩乡,可是现在比武大赛就死了很多武林高手,这似乎不太好吧?”
李树署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武林高手是要的,但是多了就不好,难以管束,只怕到时候捅娄子的就是他们了,现在经过比武大赛的淘汰。”李树署眼中寒芒乍现,“石岩乡就太平了。”
中年男子只觉得通体冰冷,我跟了乡长十几年了,似乎从来没有看透过乡长的心思,我还以为乡长为这次比武大赛劳师动众是为了招揽武林高手,现在看来乡长是要他们死呀!乡长果然够狠!
这是中年男子的内心想法,只不过他不敢说出来,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就要死。
又是一声惨叫,一名武林高手丧命于黄泉,观众大声尖叫,大声咒骂,大声哭泣,大声欢呼……
石岩乡疯了!
李树署看着,笑容更甚,清风带了几缕血腥之气,他贪婪的呼吸着,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
常常听人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现在宋毓就是出于“塞牙”的状态中,因为他刚回到有间客栈就看到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神色疲惫,几缕鬓发飘荡在肩上,有些狼狈,狼狈的让人心疼,可是宋毓不想去心疼,他只想溜之大吉。
结果被女子喝住,“宋毓,我叫你看店,你就到处乱跑,你就是这样看店的吗?”
这女子可不就是好久不见的宁宣萱了。
见着宁宣萱杀气腾腾的样子,宋毓心里有些发虚,再看王伯和周福贵,这两个家伙居然躲到远处的树下,这是要我孤军奋战的节奏呀!没义气!
宋毓对着宁宣萱尴尬一笑,“那个,这个,反正店里没有客人,我出去一会儿也不碍事,你们说是不是?”
宋毓再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王伯和周福贵。
王伯干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神变得忧郁,宋毓啊!你不顶嘴还好,一顶嘴,只怕……
周福贵倒是想力挺宋小哥,可是被宁宣萱一瞪就没了脾气,只能爱莫能助的看着宋毓。
宁宣萱把宋毓拉进店里,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说教,从不看店会带来的经济损失到会带来的不良影响,再到会给宋毓带来的身心影响,做了一个全面透彻的分析,有理有据,无从反驳。
听的宋毓双眼翻白,直吐白沫,心中那个站在窥星阁顶的倩影轰然碎裂,感情宁宣萱就是一个话痨啊!一个周福贵就够难受的了,怎么还来个宁宣萱啊!苍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一讲就是好几个小时,宋毓几度想要偷偷溜走都被宁宣萱敏锐的发现了,宋毓只能忍受着绵绵不尽的折磨。
翌日,宋毓无精打采的找到王伯,让王伯带自己去增强手臂力量的地方。
王伯幸灾乐祸的说道:“我看你这个样子,要不再去休息一下?我不着急的。”
宋毓白了王伯一眼,“我急,您老就带我去吧!”
王伯只好说道:“跟我来。”
两人出了城,向南边走了大约三个时辰,眼前出现一个森林,参天巨树,树木成荫,青翠浓郁。
远处传来瀑布的声音,循声而去,伐竹取道,可见一座木屋建于水潭边。
瀑布飞流直下砸入水潭内,激起的水花经阳光的照耀,一道彩虹出现木屋的顶上,此景颇为神奇。
宋毓脸上出现惊叹之色,叫道:“好一处美景地。”
王伯看着木屋,脸上出现惆怅的神色,双眼放空,似乎在缅怀一些东西。
宋毓看着王伯的神态,没有打扰王伯,大概这里对王伯很重要吧!
半晌过后,王伯眼中涌现泪水,但是很快被王伯擦掉,可还是被宋毓看到了,只是宋毓不便多说什么。
王伯对着宋毓说道:“见笑了,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这里偏僻安静,十分利于练武,那里有一座木屋,练武之余,你也可以去休息。”
宋毓见着木屋门板上的灰尘,积了有三尺厚,估计木屋有好几年没有住人了,自己必先收拾一下,相对来说,宋毓比较关心练武的事情,没错,改天让福贵来收拾一下。
于是宋毓说道:“休息先不急,我应该怎样增强手臂的力量?”
王伯见着宋毓如此着急,笑了笑,“你想要增强到何种地步?”
宋毓拿出了七星弩,递给王伯。
王伯接过七星弩,目光一凝,眉头皱了起来,心中疑惑宋毓怎会有这这个东西?
但是他没有问明原因,只是捏了一下七星弩,说道:“你想要手臂承受住七星弩发射七星箭时产生的后坐力?”
本以为宋毓会点头,可是宋毓却摇头了,“可不止于此,我要手臂承受十倍的后坐力,可以吗?”
王伯大惊,握着七星弩的手有些颤抖,疑惑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算了,我就是问了,你也不会说,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想要达到这个效果,那么你就不能只锻炼手臂,身体各个部分都要锻炼。”
宋毓苦恼了,要是锻炼身体各个部分,时间上会有所不足,“身体各个部分?有必要么?”
王伯煞有其事的说道:“我指的是身体内外,外练筋骨皮,内练心肝脾肺肾,否则那样的后坐力,绝对会把你震得筋脉寸断,侥幸不死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筋脉寸断!
宋毓闻之色变,“这样的话会耽误很多时间,有没有速成的办法?”
王伯看着宋毓,认真的说道:“有倒是有,只是我不建议你尝试,那种方法,我都不敢尝试,有生之年我就看过一个人尝试过,结果那人被活活疼死了。”
宋毓心中出现了犹豫,并不是帮五牛叔报仇的决心出现了动摇,而是报仇的方法出现了动摇,我有很多方法帮五牛叔报仇,非要选择这一种吗?
不,不,不,手刃杀死五牛叔的人,只有这个办法才最稳妥最快捷,我的时间很紧,实在经不起耽搁了。
宋毓咬牙道:“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活疼死,但是我还是要选择这种方法,这种方法是什么?”
王伯说道:“极限修炼法!”
“人类自诞生之日起,身体就是一座埋藏了无尽潜力宝库,需要突破一个个极限才能将潜力挖掘出来,前提是人能够承受这种挖掘,凡挖掘者必耗尽精力,在恍惚之间,达到身体的极限,掌握无穷的力量。”
“这是一种算不上高明的捷径,身体要承载高负荷的运转,其痛苦就不必多说,有的人练着练着就死了,大概是身体崩溃了。你确定还要修炼吗?”
你确定吗?你确定……
这些话在宋毓的脑中盘旋,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是他早有了答案,所以他并不迷茫。
“我确定!”
宋毓就是要选择“极限修炼法”,王伯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宋毓劳累致死,给宋毓开了一张药方,叮嘱宋毓每天修炼过后,需浸泡药方煎成的药水,以弥补身体的损耗。
宋毓感动之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接下来的七天,王伯并没有让宋毓开始极限修炼,而是让他扎马步,先让身体度过一个适应期。
不过光是扎马步就让宋毓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王伯见了,心里担心宋毓能不能适应极限修炼法,即使给了宋毓药方,但是宋毓从未习武,而极限修炼法带来的副作用,又岂是一副药方能够减缓的?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期间宋毓把家搬到了木屋内,他嫌来回城里太麻烦。
周福贵自然跟了过来,打理宋毓的日常生活,比如买药,端茶,送水等等,他也没有怨言,总觉得跟在宋小哥身边就是快乐的事情。
宋毓开始第一个极限内容就是爬山,他要爬就是水潭边的山。
这山还算可以,约有千二百米,仰之,可见飘忽的云彩。
宋毓仰望着云层中模糊的山峰,心里信心满满。
“冲啊!”
上山没有路,宋毓就拿着柴刀边砍边走,开路的过程中,他被树枝荆棘划伤了脸,划破了手,头发也散了,整个人显得十分凄惨。
十分钟过后,宋毓感到体力开始不行了,暗叹自己实在太赢弱了,深吸口气,手上的动作更加快速。
极限!
宋毓觉得自己的极限应该很快就会到来,毕竟自己的起点太低了。
事与愿违,宋毓砍到半山腰也没有见着极限到来的征兆,只觉得双腿犹如灌铅,寸步难行一般。
“这就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