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远远还没有结束，我……宋毓……绝对……不会认输！”

“啊……”

宋毓眼中出现一丝红芒，全身青筋暴起，嘴里发出野兽的喘息声，只是声音太微弱，片刻就被他双脚踏地的声音掩盖，他每走一步，地面就出现一个浅浅的小坑，手中的柴刀不时挥舞，树木荆棘都被他劈倒在脚下。

“我可以倒下！但我绝对不会认输！”

宋毓机械的向前走着，眼神直视着山顶，前进，只要向前进，总会抵达终点。

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内，王伯看着宋毓缓缓前进的身影，眼睛都看直，直到抚着胡须的手把胡子揪落，方才反应过来。

“哎呀妈呀！疼疼疼！”

自宋毓开始爬山，王伯就跟在宋毓的身后，刚才他见宋毓的情况，估摸着宋毓的身体极限到了。

要么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突破身体极限，算是迈入练武的世界了。要么停滞不前就此放弃，功亏一篑，此后想要达到身体极限就会产生心理压力，从而很难突破身体极限。

只有这两种可能性，可是王伯没有看到宋毓眼中的红芒，见着宋毓两种可能性都没有中，不由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半晌后，王伯一拍脑门，不可思议的说道：“难道宋毓是天武者？没错，就是天武者，否则没有人能够压抑身体极限的突破。”

天武者，简单地说就是天生适合练武的人，练武一日千里，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绝世高手，这可不是武林高手，而是绝世高手，尘世间绝世高手少有，而武林高手众多，王伯都要望其项背。

只是天武者本是上天眷顾的宠儿，千万人中也难出现一个，王伯没想到宋毓就是天武者，这下王伯有些期待宋毓突破身体极限了。

要知道第一次突破身体极限花费时间越长，收获也就越大，只要根据这个，便可知道宋毓在武道上能走多远。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王伯忽然感觉的自己脑门有些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那一掌用了打李桃花时的半成功力。

“哎呀妈呀，脑瓜疼脑瓜疼！”

此刻的宋毓感觉全身就像被千万只虫子啃咬，并且不时伴随有疼痛袭来，像是有人用锤子慢慢敲碎他的骨头，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可是宋毓没有停下脚步，他的目光很坚定。

“山顶！”

无论如何都要到达山顶，宋毓向着山顶进发，这是孤独而寂寞的前行，这是勇敢者的誓言，这是一场永不言败的征程。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夕阳红了天边，良辰美景奈何天。

一片枫叶从枫树上落到地面，宋毓的脚踩过这片枫叶，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

“山顶！终于到了！“

宋毓站在了山顶上！

山顶怪石嶙峋，三两堆积一起。山崖边，一只云雀穿云直上，似乎要划破天幕，抵达九霄云外一般。

这时，宋毓体内爆发出冲天的气势，震得地面尘土飞扬。

王伯一路跟来，可是他也看不清灰尘内的情况，他的心不由地提了上来，“宋毓，你要是挺得过来，那你便是蛟龙出海。”

何为蛟龙出海？

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蛟龙出海可成龙，从此逍遥寰宇世无双。

一道红光从灰尘内激射而出，划破云层，灰尘内传来沉重的喘息声，像是有只洪荒猛兽盘踞在其中一般。

王伯瞠目结舌，“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已经颠覆了王伯的认知，幸好他身体强壮肾也好，要不让就被震惊成“老年痴呆”了。

宋毓踏着地面缓缓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嘴角溢着鲜血，已不复往昔俊秀可爱的样子。

“九！”

宋毓跃到一颗巨石上面，对着夕阳一声咆哮。

夕阳下的宋毓恍若金色战神，一丝狂暴之气从宋毓的体内爆发出来，恍然间，巨石轰然破碎。

王伯从灌木丛中掠出，严阵以待的看着宋毓，脸上更是不解之色，“这不是天武者突破身体极限的样子，宋毓到底是怎么了？”

夕阳就快隐于群山间。

这一刻，夕阳的光芒更甚，仿佛要在黎明到来之前，燃烧自己所有的能量一般。

宋毓变得更加狂暴，转而怒视王伯，散发出浓烈的杀气，嘴里突出一个冰冷的字。

“尾！”

宋毓双脚蹬地，身体如离弦之箭，弹射向王伯。

王伯表情出现一丝凝重，心中念头闪过，右脚向后一退，右手拳头紧握，快速轰出。

只听见一声巨物撞击的声音，宋毓和王伯的拳头已然对上，两人皆是闷哼一声，宋毓被震得向后退去，双眼凶狠的看着王伯，前身微躬，身体形成诡异的弧度。

王伯揉了揉手，心知宋毓已经失去理智，刚才宋毓一拳的力道，要不是他习过太极，略懂卸力之法，恐怕手都要断裂了。

王伯面色变得凝重，从腰间掏出一个葫芦，揭开葫芦盖，里面散发出浓郁的酒香，令人陶醉不已，这可不就是“温柔乡”了。

“这是酒做的温柔乡，不是茶做的温柔乡，喝一口少一口啊！”

王伯眼中闪过疼惜之色，牙一咬，喝了一大口温柔乡，眼神变得飘忽，步伐显得迷离，像是喝醉了一般。

宋毓双脚刨地，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眼神冰冷，尘土扬起，他出现在王伯的身后，双手成爪，直取王伯的心脏。

王伯还是一副喝醉的样子，看起来无法躲过宋毓的一爪。变数突起，王伯的身子向右倒栽，堪堪躲过了宋毓的爪子，身子摇晃几下，手里比着一个喝酒的样子。

若是江湖上号称无所不知的“百晓生”见了，便可知道王伯使得是失传已久的“醉拳”。

之所以说是失传已久，因为醉拳难就难在醉上，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犹如人生，红尘颠倒，婆娑世界，有几人能够做到看透到看不透，来去自如，这醉拳醉的不是拳，而是人生。

王伯会醉拳，大概是他长醉不愿醒，又或者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

宋毓一击不成，欲再出，可是却感觉天旋地转，双眼变得模糊。

再看宋毓的头前部入发际五分处，一根极细的银针插在上面，刺进几分。

宋毓昏昏沉沉的晕倒了，王伯扶住宋毓，松了口气。

“幸好银针刺进了宋毓的神庭穴，要不然任由宋毓发狂，只怕会耗尽精力而死，只是宋毓刚才的模样，绝对不是天武者，那又是什么呢？难道走火入魔了？这不可能，宋毓并没有修炼武功秘籍，哪里有走火入魔之说？”

王伯见多识广，可就是不知道宋毓刚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沉吟几许，王伯决定先带宋毓会木屋，因为宋毓耗费了不少精力，必须浸泡药水来修复，要不然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回到木屋，周福贵早就往木桶内倒好药水，宋毓赤着身子被扔进木桶，脸上凶狠的表情舒展开来，恢复了俊秀可爱的样子。

王伯看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宋毓，你可不能出事，要不然老板会愧疚一辈子的，毕竟五牛都死了。”

第二天，晨曦微明，一丝寒风从木屋间的缝隙中透了进来。

宋毓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只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双手撑着木床想要起身，可是手掌直接拍穿木床，摸到了冰凉的地面。

宋毓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涌现惊喜之色，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这就是突破身体极限的的收获吗？好厉害！”

这个时候，王伯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宋毓醒来，问道：“你感觉怎样？”

宋毓似乎想起一些事情，连忙站起身，向着王伯作揖，“多谢王伯在我爬山的过程中护我周全，否则我突破身体极限后，怕是要暴尸野外，无人理会，豺狼虎豹吃了去也是可能的。”

王伯摇头不语，心想宋毓定是不记得他自己发狂时的事情，那么我还是不要告诉宋毓了，我再暗中观察宋毓几次，若是宋毓再出现昨天的情况，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宋毓再练极限修炼法。

一番洗簌，便要吃早点了，早点是鸡肠，周福贵准备的，听周福贵说是找王扒皮的老婆学的制作方法。

宋毓吃了一口，心道味道着实不错，只是已不是往昔的味道了，但是自己似乎更喜欢现在的味道。

吃过早点，宋毓开始修炼了，依然是爬山，王伯在暗中保护，宋毓知道，但是没有多言。

只用了半日的时间，宋毓就来到了山顶，速度比昨天快了一倍，可是没有突破身体的极限，宋毓估计是实力的提升，突破身体极限的要求就越高。

想到这一点，宋毓便开始下山。

听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上山只需前进，下山却要顾得前后，快了，反应不过来，滚下山就悲剧了。慢了，达不到修炼的效果。

快慢间的调度，最是耗费体力，没多久，宋毓脸上的汗珠犹如雨下，体力呈直线下降。

当到达山脚是，宋毓已经累的趴到地上，可是他却笑了起来，他感觉到突破身体极限了。

这种感觉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五识变得敏锐，周围细微的响动，皆被眼睛看到耳朵听到，远处的花香也能嗅到，空气似乎是甜的，拥抱着自己，脑海变得空灵，耳间隐隐约约的响起广陵散。

这种感觉令宋毓深深的陶醉。

过了一会儿，宋毓的脸垮了下来，身体脱力，脚都站不起来，剧烈疼痛让宋毓弓成一个虾米。

宋毓咬紧牙根，“原来突破身体极限的副作用这般强烈，看来要尽快去泡药水才行，唉，真是从天堂到地狱的豪华享受呀！这落差令人不敢相信！”

于是乎，宋毓慢慢的爬了回去，地面出现一道长长的痕迹。

周福贵看着宋毓的尊容，吓了一跳，赶紧把宋毓放到木桶内，宋毓浸泡着药水，剧烈的疼痛有所缓解，蒸腾的水汽模糊了宋毓的面容。

宋毓把头靠在木桶上，看着房顶，“为什么第一次突破身体极限时的感觉，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我记得我好像说了两个字……”

木桶内传来了宋毓平稳的呼吸声，他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了。

期间宋毓从爬山转到承受瀑布的冲击，再到拉着重达五百斤的木棒绕着树林奔跑，最后脚上绑着重达千斤的铅块在水中练拳，总之修炼的难度越来越高，但是他都挺过来了。

只是王伯开的药方也越来越珍贵，宋毓开始有些入不敷出了。

这天，周福贵找到了宋毓，哭丧着脸，“宋小哥，咱们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