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点,下班高峰期,杭州交通路况堵得厉害,司机聚精会神地开着车送我们去武林门夜市。我和殷茜坐在后排的座位,沉默了两分钟,然后殷茜慢慢开口说:“昨晚你一离开,我就洗洗上床看新闻,半夜窗外电闪雷鸣,搞得我没有睡意,干脆看了个《人鬼情未了》英文版,练习听力,等看完,就差不多快24:00点了。于是关灯开始培养睡觉感觉,在迷迷糊糊之际我发现房间有动响,袁导,你说我出差那么多年,都有丰富经验的,商务型酒店在这个点有谁会在过道来回走,即使有也是偶尔,很快就会安静,可是一直有人在过道来回走动,通道的房门还时不时发出刷卡的滋滋声,深夜安静,因此我听得也清晰,那声音似像是有人在刷卡,但又感觉不像,你能明白吗?在黑暗中我安静等了几分钟,希望声音快点停止,可是让人受不了的是足足有2分钟,你可知道深夜中感受的2分钟可有多久吗?等房内不再有空灵怪声,我提着胆,起床开灯看门上的猫眼,没有人啊,会是谁半夜捉弄人呢,现在的人那么文明又怎么会捉弄人呢?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我的房间空调设定的是26度一档微风,吹的好好空调突然停止运转,你说这怎么可能呢,又不是设定的是自动挡,我确定是设定的微风一档,人不去关空调,空调是不会停的。最让我害怕的是我看到窗边有黑影,窗自己开了,把我吓得缩在被窝里都不敢下地了。房间有动响,空调又关机,窗自己打开,我联想到了今晚的墓地,当时我就觉得完了,难不成房间有鬼……”殷茜咽了下口水停顿了一下,我安静地继续听她述说:“我一直失眠到四点,之后实在太困了,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然后天就亮了,袁导,你说怎么会这样啊?你说你也失眠,你昨晚怎么样啊?”
听完欣茜话,我感觉不妙,她的情况与我雷同,只是我的比她更恐怖,于是我从包里取出水杯喝了口水,压了压我不淡定的心,然后装作镇定的样子开始回忆并叙说:“殷茜,我昨晚21:00多离开你那里,到自己酒店洗澡的时候发现项链没有了,躺在床上思索项链会丢在哪里,心疼了好久好久。大约到了24:00,和你说的差不多时间。那时候我准备关灯睡觉了,但那时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我住在18楼,雨打窗的声音大的有点讨厌,闪电的强光,即使在室内闭着眼都能感受到,当晚的雷暴雨真的特恐怖。”我说的紧张,又喝了口水,接着说,“我翻来翻去睡不着,索性打开懒人听书网听小说,设定30分钟自动关闭,给小说配音的季冠霖播讲的《甄嬛传》真是好听啊,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被催眠着。若在平常我都是设定15分钟的,基本都是手机还在发出声音,我已经进入梦乡了,故事情节讲到哪里我都不知道,下一回听都要重复一段的,今晚丢了项链又受到雷雨影响过了睡意,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翻了几个身手机不响了,我知道设定的30分钟时间结束了。这一下子安静下来,闪电和雷声轮番上演,我索性重新设定30分钟。”殷茜没有打断我,一直安静地听着我讲,司机认真开车也没有插话,我接着说,“我重新设定30分钟,我想这回应该能睡着了吧,再睡不着就要13:30啦,人果然不能有事,丢了根项链就让我睡不着了。大约到了两点我迷迷糊糊有了睡意,接着很快做了个古代时期的梦,梦里有好多人物,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事,我受了一顿鞭子毒打,身上一条条都是血杠,等我醒来只发现眼角有泪,梦醒后回忆具体细节,却什么也想不起,按理说方才发生的总能记得些,一点也想不起来总觉得不科学,看看手表2:30,我翻个身平躺着继续睡,这回来事了。”因为我紧张便又喝了口水。
殷茜睁大眼睛:“你快说快说啊。”
一直安静专注开车的司机王师傅突然说话了:“你们一定是心悸疑心了,不要多想了,我们10分钟后就要到目的地了,想想晚上要吃点什么吧。”
“哦,你带我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我没有什么胃口,无所谓。殷茜,你想吃什么?”
“我也无所谓,王师傅,我们到了武林门再说吧,哎呀,你接着说。”殷茜很认真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某个答案。
“殷茜,当晚我们散步走了2小时,我当天走了10公里,大姨妈又在身,我是很累的。平躺着我两只耳朵都能听见雷声,就改成侧睡,调整好睡姿劝着自己快点睡觉,再不睡明天怎么工作啊。凌晨三点,昼夜交替也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间,窗外的雨有减弱趋势,已经不再电闪雷鸣,只有残留的细雨,一只耳朵能听到轻微的轰隆声,眼皮也感受不到强光闪电。这回我很快进入睡梦。在我的潜意识我房内多了一个长发黑影,开始以为是个女人,定睛一看是个穿着古里古怪的男子,他高大魁梧、头顶冲天发箍,一部分头发零落披肩,身穿战袍,红色风衣,他缓缓靠向我,立定在我旁边,我立刻寒毛卓竖。我的水平视线刚好落在他腰间佩戴的玉佩上,一根黄色绸线编织的万字结,两端各穿一颗明珠,汇合为一股绳,挂着一块鹅蛋大小的玉佩,黄色的流苏穗子垂挂尾端。玉佩的图案很是奇怪,忍不住让我细看了一眼,翔云上一只展翅的红色蝙蝠,在深夜中,那只红蝙蝠仿佛要飞出来似的。突然那个古怪男人嘴巴一张一合在对我说‘蓉伊,蓉伊,醒醒,我来了’,殷茜,我当时都不能呼吸了,就算我胆子再大,突然有个怪物出现找我说话,我本能反应大喊救命。”
殷茜问:“妈呀,太吓人了,怎么还梦见人了?”
“可怕的不是梦见人,是我发现不对劲,我似乎被僵住了,不能动也不能喊,在梦里我害怕得几乎要休克了。”
殷茜:“哇塞,袁导,你的梦怎么那么多内容?他还说了些什么?”
我:“拜托,我都害怕死了,哪里还听到他说啥啊,不过我听的很清楚他喊得是我的名字。我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中,我告诉自己要快快醒过来,快快醒过来,最多就是2分钟的时间,我一声大喊就醒了。”我一口气说完,又喝了口水。
殷茜一脸惊恐地说:“天啊,你梦到的人会不会是我们昨晚打扰的墓主啊?”
我进入了沉思,不说话了。当两个人的情况互相描述完后,双方保持了沉默,表面平静的我们内心复杂的一塌糊涂,我们可以肯定,我们失眠就是因为景区的那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