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莲被四位侍卫看押带到大殿,侍卫递上银袋向周甬汇报:“周大人,这是在熙莲姑娘搜到的银袋子。”
在银袋子里果然翻出了一颗蜡丸,我投眼看去,那颗蜡丸表面镀银,与银两放在一起,一下子还不容易辨别出。我内心自责还是疏忽了,此人栽赃的手法麻痹了我们的视觉。
周甬取出蜡丸里面的纸条看了看,随之与之前陆海身边的纸条,合并一起呈现给皇帝,然后问康王:“如今在你婢女身上搜到这蜡丸,康王,你做和解释?”
康王这下比刚刚沉稳淡定许多:“还请父皇和周大人明鉴,蜡丸和纸条都非我安排。儿臣说过,我没做蔑伦悖理之事。”
皇帝看完把字条交还周甬,一言不发,任由周大人继续判案。
肃王没等周甬发问,他便脱口而出:“九弟,人证、物证都齐全,你还抵赖!幸亏大哥命大福大,否则你的奸计一旦成功,大哥岂非命丧……让父皇怎么接受得了?”
熙莲跪地辩解道:“各位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这个蜡丸怎么会在我的银袋里,昨天我陪王妃在集市,银袋被人盗走,”熙莲盯着地上跪着的人认真打量,由于当天背对着,没法看清撞她的人,自然看不清偷她银袋的人,“周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若是为主人通风报信,此刻蜡丸怎么还会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搜获呢?”
我谦卑地问周大人:“周大人,能否让我看一看这两张字条吗?”
一张写着:三十日晚子时后暗杀赵桓,其府有内应,狸猫两声为暗号。落笔:康王
另一张写着:收到,请康王放心,下属会竭尽全力,还请静候佳音。
落笔:陆海
我看罢,对周大人和皇帝说:“父皇,周大人,可否让陆海念一下两张字条。”
众人看向我,不知我的用意,然周大人递了个眼色给侍卫,侍卫把字条放在陆海面前,陆海一听要自己念字条,躬着的身体舒展开,很快他的脸上泛起难掩的慌张,他盯着纸条结结巴巴地念着:“收到,请……康王……放心,下属会……会……尽全力……”
“慢,还请你读清楚!再来一次!”听陆海字条念地断断续续,还少了念了一个字,我重新要求他再念一次。
“下属会……会……尽全力……”陆海依旧口痴地念着,想蒙混过关。
“怎么,你自己写的字,还不会念吗?”周大人发觉的异样,呵斥道。
我见他念不下去,冷眼道:“下属会用尽全力。”
陆海觉得四个字刚刚好,便连忙接着我的话说:“对对,下属会用尽全力,还请……”
周甬大为光火道:“愚蠢小人,你大字都不识,还想让康王封你做殿前都指校尉?”
陆海开始慌张,额头冒出了冷汗:“小的没读几年书,字没有认全。”
我再一次向皇帝和周大人提出要求说:“父皇、周大人,可否让康王写一下字条?”
周大人明白了我的用意,立即安排笔墨,让康王写“暗杀赵桓伺机而动”。康王书写完毕,呈现给皇帝和周大人。
康王一直以来书体以小楷为主,笔法洒脱婉丽,自然流畅。
而陆海身上字条的字迹笔画相对瘦硬,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字体风姿绰约,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瘦金体。
康王并没有见过陆海身上的字条,因此自然也不知道字条用的是什么字体。如今两份字条放在一起一做比较,再傻的人都知道康王不是主谋。
皇帝似乎明白些什么,看完字条后脸色涨红,对康王呵到:“大胆!有人竟敢模仿我的字体!难道还想假传圣旨不成?周大人今天必须查出是谁写的这个字条!”
康王连忙下跪回:“回父皇,儿臣从来没有模仿过您的字体,宫里规矩,不得仿造皇帝文字书写模式,儿臣习惯了小楷书写,从来不敢学父皇的字体啊!”
皇帝挥挥手说:“我知道不是你。”
周大人已经对陆海毫无耐心地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实交代!是谁命你杀赵桓大王子的?”
“小的是受康王指使去杀害大王子的。”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刚刚那么中气十足了。
侍卫传殿外柔福帝姬要求觐见。
柔福帝姬才踏进殿站定,皇帝忙说:“柔福,这里在审案子,你先回避一下。”
“父皇,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然后她围着地上跪着的陆海转了一圈,接着向办案的周大人说,“周大人,昨天我与九王妃一同在集市购买些别致的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当时就是这个人撞向我们,偷了熙莲姑娘的银袋子,之后被会武功的诗凤姑娘把银袋追了回来。当时这个人掉落了一物。”说完把手中的一块牌子交给周大人。
周大人看完,把牌子交给皇帝,皇帝看了厉声问:“肃王,他竟是你的人!”
肃王闻得皇帝发话,两腿一软,下跪说:“父皇,此人我不认识。”
“你还狡辩,这腰牌上分明写着肃王府。”
“父皇,有人栽赃康王,当然也会栽赃我。”
皇帝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肃王面前,用手指着下跪的肃王说:“是你有心谋划要栽赃给你的兄长和皇弟吧。”
“父皇,儿臣不敢啊!”
“不敢?你都做了,你还说自己不敢?!”皇帝重新坐回龙椅,“周大人,你秉公办理吧。”
周甬向侍卫下令道:“来人啊,将犯人陆海看押刑部,三日后问斩,当街示众,警告后人。拉下去!”
陆海一听自己命数将尽,连忙哭叫起来:“周大人,小的冤枉!肃王,你快救救我啊!”
肃王血红着眼睛,怒发冲冠道:“你个下贱反贼,你居然嫁祸于我!”
陆海上前抱着陆海的大腿,像是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肃王,你不能这样啊!我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办的。如今你怎么不管我了?”
肃王二十出头,此刻也忍不住哭天抹泪,想求得他父皇一丝怜悯,他哀求着:“父皇、周大人,此人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肃王,小的为你卖命,你却这样对我,算我瞎了眼跟错主子……”陆海还没说完,就被两旁的侍卫拖走了。
周大人向皇帝复命:“皇上,赵桓大王子昨夜暗杀之事,现已经明了,怎么处置听皇上指示。”
皇帝老人家哀思入坐说:“陆海刺死。肃王取消六镇节度使,先禁闭肃王府,等候降罪。”
瘫坐在地上的肃王像一只霜打的柿子,瘫软在地上,绝望可怜,在侍卫的掺扶下退出大殿。
赵桓见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便自称还有要事先退去。
皇帝似乎想起什么,对康王和我说:“刚才父皇语气过重了,你们的孝心我是明白的,儿媳要是有空,记得到宫中乐坊辅助乐师排练云水梦境。”
我们领命,随之也退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