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璃轻轻的昂着下巴,别国身去,倾斜着的下颚有些止不住的颤抖,自秋氏这个角度看去,便尽是隐忍着眼泪的倔强之色……
“幕易啊!婉璃她可是个好孩子,你这次真的是冤枉她了!”老夫人看着婉璃心疼的说道。
夏幕易听了这话,面上又浮现出了不忿之色:“母亲!婉云她什么都告诉我了!您到现在还要包庇着她吗!”
听到夏幕易如此急不可待的便将夏婉云抛了出来,婉璃着实的有些意外,但由此意外的收获,婉璃也不会不加珍惜,撇了撇眉头,便鼓足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偏生又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出:“父亲,璃儿不知庶姐是说了什么?可是璃儿实在不是您适才所说的不孝之人啊!”
这话听起来是倔强的不想被冤的争辩之词,实则却是当着林香雪的面指明了夏幕易偏听庶女之言,又在老夫人面前着重的强调了自己并非是父亲口中的不孝之女。
宠庶灭嫡一向是大雍朝的禁忌,而林香雪作为一府的嫡女则更加的以此为耻,果然,听了婉璃这话,林香雪看向夏幕易的目光,瞬时间便夹杂了些许的轻蔑。
老夫人听了这话更是拿着拐杖重重的捶了下地面。
“一个庶女对你的几句谗言你便如此听信,不管不顾的来找嫡女撒气!好好的嫡女对着你说了这么多,你却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幕易啊!你真是太让为酿的失望了!”
夏幕易听了这话,只觉得丢脸极了,因此更是硬着头皮不想承认自己的过错:“娘,你怎的便对婉云有这么大的偏见了!以前您对婉云不也是慈爱有加的吗?婉云她那么乖巧,怎么可能诬陷于他人!”
秋氏听了这话,只觉得悲从心来,一个好好的儿子,怎么的就被自己给教的歪成这样了呢!
若非是当着这么多人,秋氏真的想剖开夏幕易的脑瓜,看看他的脑子里尽是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林先生她是我请来的!婉璃跟着林先生学习也是我准许的!我这样跟你说,你还有什么说的!难道为娘的要做些什么也全都要需要你的准许吗!”秋氏只觉得再与夏幕易争论下去,自己只怕是会被他直接气死,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把事实告诉与他,让他自己想去吧!
夏幕易听了,不由得有些呆愣,心中却是对这个不牢靠的夏婉云愈发的不满起来。
林香雪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冷笑一声:“今日在这伯爵府里到当真是让人开了眼了,这伯爵府里庶女当道,当真是叫人刮目相看,还有忠勇伯的三寸不烂之舌也是着实的让小女佩服的很!小女回到林府定然会将今日之事如实的告与父亲,相信父亲大人也会对夏大人佩服的很!”
说罢转过头来,便命着绿水收拾了东西!
然后看着婉璃接着道:“婉璃你的悟性很高,品质又好,我实在是舍不得你这个徒弟,只是这夏府门第太高,我一介女流着实是不敢在此久留,你若还想认我这个先生,以后便到林府寻我吧!”
说着便带着绿水转身离去!
婉璃见此,心中不住的感慨着,这林香雪的高傲着实的不会让人失望啊!真是精彩的很!
秋氏见此,则是瞪了眼夏幕易,冷哼一声:“这些年里,你也荒唐够了,有了今日之事伯爵府的名声怕是也越来越加的好听了,老身这么些年过来,经了今日之事也是对你死心了,你若自己还有两分羞耻之心,便自己到林祭酒府上登门道歉吧!”
说罢重重的咳了一声,便由徐嬷嬷扶着,离开了此地。
婉璃见此,也不想留着自己一人在此受夏幕易的脾气,当下便带着若白匆匆离去!
婉璃想着秋氏适才的样子,心底里隐隐的有些担心,这样想着便带着若白回转了方向,奔了秋氏的福寿堂去。
秋氏见着是婉璃来了,抚了抚有些胀痛的眉角。挥了挥手屏退了下人,唤着婉璃坐在了身边。
“婉璃,我知道你父亲这些年里亏欠了你不少,他这个人脑子也糊涂,年纪大点了连带着性子也是左了,我也知道,依着他这些年里对你的不管不顾,让你原谅他亲近他,实在是有些不可能了,只是你要记得,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父亲!你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自己是伯爵府女儿的这一点!你与伯爵府无论如何都是共荣辱的,伯爵府倘若坏了门第,你在众人面前也同样的追了身价啊!”秋氏摸了摸婉璃的后背,有些苦口婆心的说着。
婉璃听此,知道了祖母该是发现自己言语里对父亲的不满,可即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帮助自己,甚至在事后的苦口婆心仍旧是还在为自己考虑!
婉璃不由得觉得心底一疼,祖母啊,你不知道璃儿都经历了些什么,更不知道璃儿早已不是如今看起来只有九岁的纯真样子,璃儿的心早就在做鬼的那些年里变成了浓浓的黑色,即使重来一生,也再不可能变白了!
璃儿的前一生里,是把伯爵府当做自己最重要的宝物来守护的,可是它只需璃儿陪着它共苦,不许璃儿陪着它共荣啊!甚至它最是荣耀的时刻便是璃儿的身死之时啊!就是祖母您也同样的难逃一死……
璃儿如今重来一世,又怎能再重蹈覆辙!
夏婉璃趴在秋氏的怀里,泪水打湿了眼眶。
秋氏见此,却是只以为她是因着这些年的委屈爆发了出来,因此拍了拍她的后背也就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夏婉璃似是缓过了情绪,有些歉疚的样子看着秋氏:“祖母,原来您都知道了。”
秋氏看了眼乖巧的婉璃,叹了口气:“祖母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没有人能比祖母更清楚,你只肖记得不管怎样都还有祖母顾着你怜着你,这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