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的雪天,杨落雁的侍女粗鲁地脱下裹着阿锦的狐裘,冷风忽至,阿锦被冻醒,不解地看着夺去的狐裘。
“关上府门!”杨落雁见着完事,走进府内,冷冷地朝着阿锦看。
阿锦被冻得环住身子,跑上前,用手抵着未关上的门。“让我进去!”
“阿锦,王爷不在,谁都保不了你!”杨落雁冷讽地笑道,终于,她拔掉这根眼中刺!苏承逸完了,他们的幸福完了!
阿锦的手指挡着门缝,紫儿瞧见,故意狠狠地快速地合上大门。
“啊!”一阵剧痛,阿锦抽出手指时,门“啪”地声合上,四指关节处夹出嫣红的血,为什么不让她回家?
她收回带血的手指,面孔冷清地看着王府牌匾金亮的“逸王府”三个字。
苍苍白雪间,只身一人,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于是,她蹲在府外,想着有人又将她捡回去。可是,杨落雁下了令,任何人不得给她送衣裳,送吃,就让她冻死在寒风之下。
天边又飘起纷飞的大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她失去了夫君,失去了家,安静地蹲在王府外面。
她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不想这么快地失去。
雪越飘越大,王府门口蹲着的人慢慢被雪覆盖,远看去,就是一个雪人!
梦好长,阿锦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苏承逸一身白袍,飘到她面前,将她横抱在怀里,笑着柔声地说:“阿锦,我们回家!”
回家?阿锦突然醒来,暖暖的丝被,温香的气息,这不是她的院子,是那?
“阿锦!”欢喜的一个声音,阿锦扭头看见昏暗的天色在宫女点上火烛后渐渐地明亮起来。
“醒了,让朕瞧瞧是不还热着!”说着,讳昭帝将手放至阿锦的额头,感觉到没有热度,脸上溢出笑容。
“这是哪?”阿锦问道。
“朕的寝宫!”讳昭帝笑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阿锦仿佛没有听见这话,而是对讳昭帝说,“苏承逸不会谋反的,他不会的!”
讳昭帝听到阿锦说苏承逸的事,有些不悦,拉下脸,淡淡地说道:“证据确凿,阿锦此事,你不要管了。”
“可,虎毒不食子!”阿锦道:“帝,你饶过他吧!”
借着昏黄的光线,讳昭帝咧嘴一笑,很是怪异,说道:“阿锦,你是个聪明人!”
就算阿锦性子再冷淡,这句话让她惊愕,讳昭帝还是要纳她为妃。
“不急,阿锦你好好地想想!”讳昭帝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他站起身走出宫殿。
殿内恢复死寂般的冷清,虽然没有风,可是阿锦只觉得遍体寒意,一种从心发自的冷。
父夺子妾,帝夺臣妻,难道帝王为了私欲,伦理道德真的都可抛去吗?
不禁让阿锦思绪飞远,想起子枫哥哥与母亲的关系,子枫哥哥是她喜欢的男子,也是母亲同父异母兄长的儿子,是姑侄!
帝王家难道真的这么地不堪?
小睡了会,有人进来,不是讳昭帝,是燕姬。
她啼啼哭哭地跑到阿锦床边,拽着阿锦的手,哭道:“苦命的孩子,我那苦命的孩子!”
“母妃!”听出是燕姬的声音,阿锦坐起身子,唤道。
苏承逸的母妃,她应该唤“母妃”。
可是燕姬一笑,说“阿锦,别唤我母妃,以后该叫我姐姐!”
“母妃,我是苏承逸的妻子,我怀了他的孩子!”阿锦说道。
燕姬一愣,脸色僵住,又想起什么,可怜地说道,“阿锦啊,要是逸儿死了,我不知道怎么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陪他一起去吧!”哪知道阿锦淡淡地说,如果苏承逸死了,那便一起走吧!
“阿锦,现在有个办法可以救逸儿!”燕姬不死心,继续说道。
她是苏承逸的娘亲,可笑的是,现在坐在儿媳的床边,要她嫁给自己的夫君。
阿锦不语,漠然地看着前头。
“你若是做了帝妃,以后我们就是姐妹,又救了逸儿。我不会妒恨,嘲讽你的,以后我们同心服侍帝,一起享尽荣华富贵!”
“我死也不愿。”阿锦冷盯着她,坚定地说道。
“贱人!”燕姬见自己说了半天的好话,阿锦仍不动心,不禁大怒,她的手狠狠地举高,双目滚着一团怒火,灼热着一切。
这个贱女人竟然不肯同意,她要怎么向帝交代,她的逸儿怎么办?就算逸儿没事,她也不许这个女人留在逸儿身边!
可是,那一巴掌没有打下去,反而疾步地在向殿门飘着的黄影走去。
听到燕姬柔腻又带着哀求的可怜声,“帝,饶了逸儿吧!”
“哼!”讳昭帝冷笑声传来,咒骂道:“没用的东西!”
跟着燕姬大声地哭泣,然后慢慢地远去,他们再说了什么阿锦没有听清。
宫婢散去,殿内的烛光被寒风吹灭,阿锦只觉得累得虚脱,无力地躺着床上。她知帝宫可怕,可没有想到北朝的帝宫更是无情!
难道生在帝王家,就得注定凄惨吗?
苏承逸,刺杀,龙袍被打入天牢,更因自己判了死罪!
他可是北朝讳昭帝的二子!
当夜,天牢大火,逸王爷连着尸首都被燃成灰烬。
其侧妃——阿锦被讳昭帝招入后宫,父纳儿妻,无人敢嘲讽帝,纷纷指骂阿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