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诡异的场景,我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逃出去的人,现在都回来了,而且还成了这幅模样,难不成,真的像瞎子婆婆说的那样,整个村子都会遭劫?
想到这里,我莫名有些心慌。
不光是我害怕,围观的村民更是不堪,大多数人都吓得脸色苍白,心里素质差点的更是瘫坐在地,开始嚎啕大哭。有些人则怕惹祸上身,纷纷逃回了家。
这种情况,持续到太阳落山,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当太阳落山后,跪在桥上的那批人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站起,转过身,一步一步,四肢僵硬的向村外走去。走的时候,嘴里依旧重复着那句话:走不了……都得死……
目送着那批人离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桥。桥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十分有冲击力。
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了下来,风也刮得更厉害了。
虽然刚才情况诡异,但村里不乏胆大的人,有两兄弟不信邪,吞着口水,大包小包的就走上了桥。走得很慢,很轻,生怕会出什么事一样。
所以村民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最后,两兄弟平安过桥,一点事也没有,看到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两兄弟过去后,显得很兴奋,不停的对我们这边招手,示意村民跟着过去。
在这两兄弟的吆喝下,又有几户人家先后走了过去。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多少有些犹豫。现在天色已晚,眼看着就要下雨,再加上山路不好走,所以大部分人选择了放弃,度过今晚再说。
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观望一下情况,让前面几户人家先冒险。
正是因为这种心理,村民们反而躲过了一劫。
因为在第二天早上,大雨过后,那些撞邪的人又回来了。和昨天同样的情况,一出现就跪在桥中间,不停的磕头,不停的重复着那句话。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昨天还只是一排人。
而今天,已经是两排。
在第一排身后跪着的,赫然是昨晚离村的人!
他们,最终还是没跑掉,沦为了众多木偶当中的一员,每个人表情都十分呆滞,不停的重复磕头动作,看上去像是赎罪一样。嘴里念叨着的话,更是让人绝望。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黑手印!
这个黑手印,就好像死神的印章一样,凡是这黑手印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消息一传出来,村子立刻炸开了锅,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再也没人敢靠近那座桥。
因为这事,我最后一次侥幸,都被击打得支离破碎。瞎子婆婆没说错,现在事情已经不受控制,逃跑的办法根本行不通,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按照瞎子婆婆所说,结阴亲,完成堂哥的心愿,消除他的怨气。
只是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堂哥会有这么大的怨气,非得让全村人陪葬。从这点来看,似乎有点解释不了,我突然有种感觉,堂哥的死,似乎另有隐情。
至于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也没时间多考虑,只能先结阴亲,消除堂哥的怨气再说。
虽然这事有危险,但这关乎我自己的小命,所以只能冒险一试。
我将决定一说,三叔并没有反对,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句让我等等后就离开了。
大概半小时左右,三叔就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只大公鸡。
三叔将公鸡交给我抱着,然后还拿出了一根红绳,绑住了公鸡的爪子,红绳的另一头,则系在了我大拇指上。
我有些奇怪,问三叔这是什么意思,将我和公鸡用红绳连起来干嘛?
三叔一脸认真的看着我:“长生,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要认真听着,因为这关乎到你的性命。结阴亲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而且,我也不太相信那个瞎婆子!”
我很惊讶,说怎么了,瞎子婆婆不是在帮我们吗?
三叔摇摇头:“如果你相信三叔,就不要问那么多,按照我说的去办就行,你爸妈帮我太多太多,我绝对不能让你出事。”
看三叔说得这么认真,我只能点头答应。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三叔好像变了很多。
见我答应后,三叔指着大公鸡说:“长生,今天晚上结阴亲的时候,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抱着这只大公鸡。如果听到鸡鸣,就立刻拜堂,一刻不要耽搁。鸡鸣第二声,你才能入洞房。”
说到这里,三叔突然拿出一个稻草人,递给了我。
稻草人也就巴掌大小,背面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的是我名字,以及出生年月日,也就是俗称的生辰八字。
我特别奇怪,问三叔这稻草人用来干嘛?
三叔指着稻草人说:“当你听到第三声鸡鸣声,将这个草人放在枕头下面。记住,整个过程中,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开口说话,如果能熬到天亮自然最好,如果熬不到,当第四声鸡鸣响起时,一定要立刻躲到床下!直到天亮才能出来!”
我有些好奇,说:“如果听到第五声鸡鸣呢?”
三叔摇头说:“应该不会,这种情况很少发生,你最好祈祷不要遇到。”
我吞了吞口水,说万一遇到了呢?
一听这话,三叔脸色立刻变得凝重奇怪:“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听到第五声鸡鸣,那么只管跑!有多快跑多快,千万别回头!”
三叔这话吓得我眼皮直跳,这还没开始,我人就虚了一半。
虚归虚,但阴亲还得结,这可关乎到我自己的小命。再三叮嘱之后,三叔这才带着我,又去了一趟瞎子婆婆家。
路上的时候,还出了点意外。也许是恐惧,也许是其他因素,很多村民将这事归咎于我堂哥的鬼魂作祟,连带着,将我和三叔也列入了祸害名单。
有几个情绪激动的村民,在路上指着我和三叔就骂,骂我们是丧门星,家里出了个祸害,害了全村人,一边骂还一边吐口水。
见这情况,我气得不行,要不是三叔拉着我,我非得和他们干一架。
除了这几个人外,其他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邻居,也看我们很不顺眼,一路上指指点点的,眼神很厌恶,只是没撕破脸皮而已。我虽然生气,但也没理会,和三叔一路疾行,上了后山。
七弯八拐走了许久,终于到了瞎子婆婆的木屋前。
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来,瞎子婆婆不仅挂了灯笼,连喜字也贴好了,只是让我有点奇怪的是,平常结婚都是红红火火的,可瞎子婆婆挂着的灯笼和喜字,都是白色的。
和上次来的情况一样,刚进门,就见瞎子婆婆跪在地上,手拿三只香,祭拜一块盖着黑布的相框,相框里面不知道装的是谁的照片。
等祭拜完后,瞎子婆婆就示意三叔先离开。三叔没多说,看了我一眼后就走了。
三叔一走,瞎子婆婆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黑牙:“娃儿,你不用太紧张,只要过了今晚,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我恩了一声,也没多说。瞎子婆婆虽然是在笑,但却比哭还难看,特别是那双没有眼球的眼睛,莫名让我瘆的慌。
过了一会后,瞎子婆婆说她去请新娘,让我在家等着。离开前,还叮嘱我给她香炉里添香,一定要保证香火不断。除了添加香火外,什么东西都不要动,特别是那张盖着黑布的照片,千万不能揭开。
虽然奇怪,但我也没多问,只是点头同意。
瞎子婆婆这一走,整个木房子就剩我一个人,四周也是出奇的安静,连个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本就在山中,而且还是个破旧的木房子,加上白色的灯笼和喜字以及安静的气氛,我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我四处看了几眼,眼角余光刚好撇到香炉上,只瞬间,我就吓得浑身一颤。因为我发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香炉上的香,竟然烧了大半!
火星明亮,青烟缭绕,燃烧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旁边用力吹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