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北有些不置信,似乎不相信是我说的。
毕竟也是,曾经我还嘲讽地说过他。
他走上前来摸摸我的额,我拉住他的手,轻轻一吹媚笑:“是真的,包养我吧,纪小北。”
“好。”他从善如流地答。
然后就亲了过来,这一次我没有躲开,而是抱着他的脖子迎接着他的吻,热情的舌在嘴里挑逗着我,抱住我压在沙发上,他大手抚着我身体玲珑的曲线,挑逗着我的感官反应。
细碎热吻令我渐渐失去理智。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喉结上下翻滚,手掌一刻不停游走在我的肌肤上,指尖所划过的地方,牵引出我心底的声声叹息,一阵阵的战栗低喘、娇声吟咽。
感觉到他的坚硬,顶在我的小腹上。沙发上的两个人,血管里都好似隐藏了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所有热量直逼头顶,烘得要心魂俱散,只剩下身体在诚实的做出反应。
他卸去两人的衣衫,彼此肌肤紧紧相贴密密磨蹭。
狠狠地进来,我痛得闷哼一声。
“纪小北。”我咬他的下巴:“以后我是你的情妇,让我坠落吧,我是魔鬼。”
他一边撞击着,串串的火花烧得让我抱紧他。
纠缠得如此的紧密,欢爱如此的急烈,只有攀住他,才不会从天下摔下去。
他在我的耳边沙哑地说:“你不是魔鬼,你是天使。”
我笑了,抱住他的脖子,纪小北你还看童话书吗?你相信世上会有天使吗?真可爱啊,我的情夫。
躺在他的怀里,静静地感受着那温暖厚实的胸膛,一起一伏是他有力的呼吸。
凌晨四点,我又睡不着了。
浑身酸痛着不舒服,拉开他的手想翻身躺好点,他却按开了床头的灯,坐了起来拿了根烟吸:“又想给我甩张票子,再走人?”
我忍不住咯咯地笑,看着他吸烟多不过瘾,凑了过去狠狠地吸二口。
他瞟我一眼,将烟按灭在床头:“烟吸多了对身体不好。”
“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没有睡,是你担心我又一走了之。”
他压上来,邪邪地笑了:“我是看你休息好了,想再大战三百回。”
“纪小北,明儿个来接我下班。”
“看时间。”
“开始有点后悔了,你包养我,你不为我做些事的吗?”
他拽拽地说:“一向只有女人为小爷做事,谁敢让小爷为她们做事。”
“小心我另找金主。”我懒懒地说了句滑下去躺着。
他抱紧我的腰:“快睡吧,一会天就亮了,明儿个我还有乱七八糟的会议开,你也要上班。”
“从今天开始算起,你回不回来都没有关系,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都没有关系,但是你得给我一个月十万,算是包养我的价钱。”
他一拉被子,有些恼怒地将我的脸盖住:“怎么多话呢还不睡觉,是不是没有收拾够你。”
凶什么凶,有些话还是先说清楚为好。
醒来他已经不在,做情妇和做使唤的人倒底是不一样了,早上没赶我起来给他挤牙膏了。
床头柜上放了一张卡,马上打电话去查,里面却足足有七百万之多。
一个月十万,他想包我多少年啊?
纪小北啊,我真有点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七百万这一笔巨款,以前的我,也不放在眼下,可是现在我想我一辈子也可能花不了这么多的钱了。
坐在长途车上,外面风景一逝而过,桃花含苞吐蕊,在冷春里开始怯怯地展着它的芬芳和美丽。
三个小时的车程,还是坐得很累。下了车,再辗转几次车,已是灰尘扑扑地出现在破落的小院前面。
寂静寂静的,墙外露出些许的春色,再冷,还是挡不住树抽絮拙绿。我深吸口气:“燕儿,在吗?”
“在。”淡淡冷冷的声音,一如往常。
木门开了,清秀的小脸看着我,那清澈的眼眸带着多少的恨。
“是千寻来了。”里面传来虚弱的女声。
我应了声:“是。”
“燕儿。”女声拉得长长的。
于是面对我的小女孩淡淡地说:“进来吧!”
里屋的女人躺在床上穿着珠子,窄窄的屋里堆满了各种珠子,半成品,成品。
“燕儿,去端水来,你姐姐坐了这么久的车,渴了。”
“她才不是我姐姐,我姐姐会把你撞成这样吗?所有的人都有妈妈牵着去上学,可是你一辈子你也起不来了,你只能一辈子躺着。”
燕儿十岁,还是个孩子,但是孩子,才会把爱恨记得那么的鲜明。
我站在房里,将提来的行李袋放在一边:“媚姨,这里有一百万,你去检查一下,装个假肢。”
也不多说别的,坐了下来俐落地穿着珠子。
“你哪来的钱?” 媚姨一边穿着珠子,一边淡淡地问我。
“我找朋友借的。”
“你回去吧,再晚,这里往北京的车就停了。”
“没关系的。”
“回去吧,你在这里我不舒服。”
我放下了珠子,长长地叹一口气。
燕儿坐在椅子上清点着我带来的钱,拿着百元大钞说:“妈妈,这些会不会是假的。”
媚姨穿着珠子,头也不抬地说:“你姐姐不会给我们假钱,你姐姐有很多朋友,几百万在他们的眼里,也只是个小意思。”
“但是娘,却躺了这么多年,现在她才拿钱来,叫娘去检查。”燕儿恨恨的眼神,如刀子一般犀利。
我却已经麻木,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风尘扑扑地来,风尘扑扑地走,身心如此的疲累。
收了一百万,燕儿送我到外面去坐车,看到路边小店卖的雪糕,她渴望的眼神瞧了瞧。
我停下来:“想吃吗?”
她摇摇头:“不想。”
在等着公交车,她跟在我的身后,看到车快来了冷淡地说:“陌千寻,我要到北京去,上好的学校。”
“那是你的事,不关我事。”
“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妈和我害成这样,我们现在就不会受苦。”
我低头看着那张满是怨恨的小脸,淡淡地一笑:“陌燕儿,我没有欠你的,如果没有你娘,我家也不至于这样,别理直气壮地跟我说这说那,如今我肯负责你们母女的生活费等开支,那是我爹离开前,苦苦哀求我的。”
她尖锐地叫:“是你把我妈妈撞成这样的。”
我笑笑:“所有的,都是报应而已,车来了。”抬脚就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渐行渐远,略略一回头看,燕儿还站在那儿。
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啊,这个世上,谁欠了谁的。你说是我欠了你们的,那你们欠我的呢?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