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这可是最后一顿了。”火光跳动的山洞内，两只硕大的鹰腿被架在火上不断燎烤，李守信摸着溜圆的肚皮，一脸的不舍。

莫殇听后，当即翻了个白眼，“李大少，这都吃了多少天，你是真不嫌腻味。”说着抬手取下一只鹰腿：“快吃吧，待会到了郡城有你乐呵的。”

这一段时日，他猎杀了不少妖兽，虽说只有两枚妖晶，可却积攒了不少的皮甲、利爪之类物品，总体来说是笔可观的财富，足够他买些常用丹药以及元石等修炼资源。

“你有这般天赋...那就应该尽早开发才对，像...你这样什么时候才有足够的资源，不如跟我回洛城李家做名闲散供奉，每天...元石管够，也不用再惧什么金鹰门、楚家的，咋样儿？”李守信吃的满嘴流油，腮帮子都被烤肉塞满了，所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算了，我这个人闲散惯了，不喜欢约束，要不早就拜入宗门修武了。”莫殇认真的回道。

也许是了解他的性格，所以李守信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无奈此刻说不出话，只得连连点头应是。

......两个时辰后，二人收拾利索，正准备出发上路。

“通缉告示肯定满城都是，到时候，看见人多的地方你可要避着点走，恐引祸端。”李守信一边给莫殇“打扮”，一边出言告诫。

此番，二人去的是汝城，尽量避开华阳郡楚家以及泗水城金鹰门。燕州十八郡城，其中城为大，郡为小，实力相差颇有悬殊。灵州划分与燕州大抵相同，只是多出一城而已。

......汝城

“客官，刚出炉的鲜肉包子，咬一口汁香四溢，保管您大饱口福。”

“这位爷，小店煎炸烹溜炒煮焖样样俱全，别说几荤几素了，硬菜咱这儿也有。听小的说，这虎鞭、羊鞭啥的那可是上上等!"

“......”

玲珑精巧的建筑，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犹如一幅绘声画卷，悠悠然展开在二人面前，似乎在尽情表现着热情宏度。

郡城这种地方对莫殇来说并不是熟悉之处，幸而有李守信这位贵公子在前引路，才轻松找到两州联号的“鼎恒商会”。

那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物，内有玉石白柱立四角，金碧锦绣砌地墙；外有铁瓦铺顶，青珑粉饰。整体观之，崇阁巍峨、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浮萦，气派至极。

鼎恒商会，号称“人族第一商会”，甚至有传言其势力已然扩展到妖族、魔族地界，是名副其实的庞然巨物。其间丹药、元器、神通等应有尽有，极品层出不穷，所以每届拍卖会的举办都热闹非凡，更有各类老怪、隐修纷迭而至。

“你怎么只换丹药，神通秘术看都不看，难道你身上还有宝贝？”青石板道上，李守信津津有味的翻着刚刚淘换过来《春宫秘戏》，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要不呢，像你一样看春宫？”莫殇无奈耸肩，甩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元器、神通他根本不缺，所以除了换身行头之外，其余都是疗伤丹药，大多为凝血丹、化气丹之类黄阶下品，只有一颗玄阶中品的生肌丹，也就是当初舞沐儿给他吃的那种。

“嘿嘿，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守信随即“啪”的合上书籍，狡黠的眼瞳闪着精光，“我是说，你身上那根棒子不错，你出个价，我绝不还口。”

莫殇听完，一脸的轻快：“哦，这个好说。”

“真的！”

“不卖。”

“你..."

“不卖。”

两人就这般玩闹着走进了一家酒馆，看着内外装潢像是一家老店，虽说地方不大，可人却不少，只剩下角落一张桌子还未有人坐，于是二人避开喧闹的人群徐徐步至角落。

“小二，上菜！”未待坐下，李守信就声调颇高的喊了起来，一时竟压下了酒馆数十人的喧喝，引得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

李守信虽说不像纨绔子弟那般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但是大少的脾性还是有的。他最烦别人声高聒噪压过自己，尤其是在吃饭之时。

“算了算了，这不是私人宅邸，咱们没有理由不让别人说话。”莫殇说着微笑起身抱拳环视一周，算作示歉。他可狠厉，可无赖，也可和煦儒雅，只是对事不对人，没有丝毫矛盾。

“哼”李守信知道莫殇不是无事生非之徒，也就没接着对众人说什么。

而众人见两人气势不俗，况且已然起身致歉也就没有追究什么。

不一会儿，酒馆里就又恢复了先前的气氛，不过声音明显压低了不少。

“你们说这莫殇到底是何方神圣，金鹰门几乎动用所有关系，可如今连人家的影子都没见着。“

“可不是吗，金鹰门是真的怒了，外面贴的悬赏五天一变，如今都已开到三柄玄阶元器外加副堂主一职，外面的佣兵都找疯了！”

听到这些，李守信抬杯的手猛地一颤，低头与莫殇对视一眼，只见后者摇了摇头，轻抚不属于他的粗犷面庞。

“不是说此人是金鹰门老祖推演出来的，你们又怎会知道他姓甚名甚？”这时，一位文弱书生模样的男子插上一句。

邻桌的髯须大汉转过头来瞥了书生一眼，调笑道：“你们这些读圣贤书的，还有不知道的事儿？让我今儿个就给你曰一曰。这是昨日金鹰门黑鹰堂主从华阳郡楚家带回来的消息，据说楚家大小姐还带他们去落云山脉搜寻，可谁知遇到有兽潮暴动，才不得已退了出来。

还说什么三日后楚家小姐出阁，邀金鹰门主前去。依我看楚家是真敢想，人家儿子死还没弄明白呢，就去给你攒份子，这不扯淡嘛。”

“言之有理，有理”书生讪讪一笑，轻声附和道。

这番言语传来，角落里莫殇彻底按捺不住心情，啪的一声握碎手中水杯，幸而人声烦杂，才没有一人察觉。

“沉住气，新仇旧恨，日后有的是机会报。”李守信按下莫殇手腕，压低嗓音说了一句。

“没事，我明白。”莫殇这才缓过神来，低头揉了揉左侧的太阳穴。

李守信见他没有冲动的念头，这才缓缓放开手腕，调整了一番心情道：“找个地方先玩会儿，放松放松。”

就这般，二人酒足饭饱后，踏着月色来到了一条繁华短巷，内一座绵长楼阁直贯巷尾，彩灯张结半隐夜幕之中，热闹非凡。大抵巷外便可听到女子或娇或媚又或清脆笑声，此刻身临其境更是明耳，寻着声音，可见来往男女于怀中搂抱，甚是不舍。更有立于一旁闲暇女子，云鬓微盘，青罗圆领，下身长裙拂地，无半分风尘之气，也并不呼喊迎客。

“此物最消愁！”李守信笑意盎然，拉着莫殇就要迈步入内，可后者却止步不前。

“小胖，我对这些没兴趣，就不陪你了。临来的路上，我发现了一间闭关室，正好去冲击武灵境。”

听即此语，李守信满脸的笑意渐渐消失，“你不会是想要回华阳郡找他们拼命吧？”

“怎么会呢，我回去不是找死吗？真的是面临突破这个关口，莫非你是嫉妒我了？”反观莫殇，一脸笑意。

“我说真的。”胖子正色道。

“好了好了，两个大男人整的像干什么似的。”莫殇说罢，猛地转过身去，朝后摆了摆手，就大步离去。

驻足半晌，目送人影踏出巷子，李守信无声上楼。

......

一家临近打烊的酒馆里，一瘦弱少年持笔顿思，片刻才寥寥下笔。待成，吹灭烛光，其单薄的身影才停止在壁上的跳动。

至深夜，少年孤身出城，直奔四野。此时刻，富家公子夜起，披衣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