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像是试探,更像是笃定了这个猜测。
傅熹年偏头,对上司云林澄澈的目光,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颀长的身影融入人群中,却依旧挺拔耀眼。
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未必能发光,更何况庸庸碌碌的平凡人。但像傅熹年,他天生就是耀眼夺目地,用不着跟什么人比,因为他就是站在起跑终点上成长的,比也比不过。
司云林转而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叶慈,见对方铁青着脸,咬着牙愤愤地瞪着台上的人,一副随时都能上台和陆晚晚打上一架的模样。
他的目的达到,表情也变的轻快了几分,唇角笑意逐渐放大,顺手从一旁的桌上拿起杯酒,一边品酒一边将目光慢慢地收了回来。
他熟知娱乐圈的规矩,也知晓像叶慈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背后有势力撑着,她根本走不了多远,而他,偏偏就想看这种人的笑话。
算不上是出气,他只是不屑。
薄凉和陆晚晚跟在品牌创始人sling女士身后,一左一右地极其养眼,等着对方发完言后,才下了台,酒会也就正式开始。
这种活动,明面上是为品牌祝贺,实则还是以拉拢关系为主,更何况今日还有傅熹年坐镇,他一出现,谁都想上前攀上几句话。
陆晚晚注意到傅熹年冲着自己的方向头来的目光,也没多想什么,刚一下台,就被人叫住了,她一回头,发现竟然是sling女士。
sling的名声她是听过的,曾经在国际上拿过无数大奖的著名设计师,年过四旬却依旧风采照人,尤其是她泼辣大胆的性格和时尚明快的设计风格,在圈内也占据了一席之地。
“陆小姐。”sling率先开了口,目光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笑着道:“你带这套珠宝真好看。”
能得到她的夸奖,陆晚晚有些受宠若惊,微微垂了垂视线,小声的回道:“您过奖了。”
sling却摇摇头,拉起她的手,轻轻地抚过她腕上的手链,“这套珠宝,是我刚入行的时候设计的,花了我两年的时间,它代表着我的经历和过去。”
陆晚晚没想到这珠宝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当下只管静静地听着,目光柔和澄澈地望着sling女士,将她的话听到了心底深处。
“虽然首饰并不是活物,但戴在人身上就有了温度,它很漂亮,也很衬你。”
这样的夸赞对陆晚晚来说是莫大的惊喜,她脸颊绯红一片,有点不好意思,但神情却极其坚定地,冲着sling微笑,“这是您的作品,更是我的荣幸。”
声音轻柔地像一池春水,能在片刻间浸润人心,sling见惯了娱乐圈的女孩,无论咖位大小,大多都藏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像陆晚晚这样的,不大多见。
她感到一丝的欣慰,轻拍了拍陆晚晚的手,仿佛无声的鼓励,随后转身离去了。
等人一走,陆晚晚紧绷着的情绪才放松下来,缓缓地舒了口气,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到有点烫人的温度,于是悄悄地从后门出去,往盥洗室走。
酒店正厅和卫生间隔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厅中禁烟,有不少人趁着宴会的空隙,出来抽烟透气。
陆晚晚洗了手,又在镜子前补了补妆,才走了出去。
白玲妍迎面走来,见到她时,笑容顿时散了一半儿,拧着细眉,表情不善,直直的走到陆晚晚身边,她停下脚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好手段。”
她咬着牙,像是生气极了的模样,瞪着陆晚晚的时候,眸中也是火气氤氲。
陆晚晚想着会在宴会上碰到她,本着上次答应经纪人的事儿,也不出声,只静静的看了她两眼后,突然笑了,“白姐说的话,我听不懂。”
白玲妍逼近了她身侧,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的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惹你,说你背后有靠山惹不起,可我们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的靠山是谁呢?”
这话半真半假,摆明了就是想套陆晚晚的话,白玲妍盯着她,一双眼睛警惕感十足,生怕错过陆晚晚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原本是打算将陆晚晚在储物间偷听自己说话的事儿透给媒体的,就算闹不出什么风波,但至少会让她的名声大打折扣,可谁知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就被经纪人一口回绝了。
而回绝的原因,竟然是陆晚晚背后有金主支持。
她原本有十足的理由去相信这话根本不可靠,但这几天,她却三番两次地收到陌生人的警告,这不由得让人有些害怕。
陆晚晚表情淡淡地,知道是傅熹年的话起了作用,也没打算承认,只云淡风轻的看着对方,道:“白姐,多用点心思在别的地方不好吗?”
避重就轻的话,让白玲妍打心眼儿里相信是陆晚晚找人做的,她气极反笑,恶狠狠的说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是觉得你能赢过我吗?”
说着话,她故意挺了挺腰背,更显得气势凌人。
陆晚晚不屑和她争吵,后退一步,道:“我没打算赢你,圈子那么大,白姐何必把心思放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呢?”
说完,她转身要走。
白玲妍被气的不轻,明摆着陆晚晚就是在藐视她,眼眉一挑,开口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肮脏事,就能逃得过别人的眼睛?”
她声音兀自高了一度,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惹的驻足的人纷纷侧目看过来。
陆晚晚俊俏的脸刷的一下沉了几分,她转过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玲妍,道:“白姐,是非对错,也不可能只听你一个人的说辞,都是明面儿上的人,闹开了,你又能占着什么便宜?”
既然笃定了要撕破脸,白玲妍顿时不客气起来,一双黑眸又涩又怒,厉声回道:“你的事儿我都查清楚了,你还想骗谁?”
陆晚晚看着她,突然想起想起那晚她和傅熹年被偷拍的事儿,顿时心里一沉,有些凉气扩散。
难不成,是白玲妍做的?
见她不开口,白玲妍以为抓住了陆晚晚的痛处,走上前来,趾高气扬地说道:“你跟则言,你们很早就有关系,对吧!”
陆晚晚瞳孔一缩,心里一颗巨石落了地,稍稍松快了几分,她挺直了腰背,淡笑着回敬道:“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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