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是猫种无疑,谢徒随口问问显得有些傻气,今晚石像鬼和白夜的反杀行动真是看的他们热血,孟珊她们在青楼这地方已经非是初次见血腥了,可这番轮到自家人动手就觉得心情大不相同。
石像鬼最近有按照白夜的指示和谢徒学习身法,其实如果没有石像鬼的学习它绝对不会像这样的顺利处灭杀手,基本简单的身法落到石像鬼身上都能看得出来返璞归真的技巧,靠着速度和蛮力毙敌这任谁都不会想到。
石像鬼来紫玉阁的这些日子每天就是好奇的四处看,不吃不喝的,若是不行动几乎没人会注意到它,谢徒都好奇石像鬼没吃喝进体内东西怎么就能行动自若?
动作僵直看似是没能力快速行动,可石像鬼一旦动起来没人敢说它慢,谢徒才没学多久身法技巧,因此刚才看石像鬼动作时大致就是在看句凌他们演示时一样的发蒙。
石头没有思维,它却能通过人手诞生更牢靠的守护,石像鬼先前就只是堆冰冷冷的石头,可现在能保护大家免受伤害,这份情谊谢徒年幼都唏嘘不已。
大致是因为同类相残让人感觉,谢徒能从看到徐家杀手颓然倒地时的绝望,因为彼此间是相互利害的关系,谢徒甚至能在那茫然绝望的眼神中得出来畅快。
人都能彼此捅刀子暗害,何况是月柳溪还知晓徐工的秘密?
久坐沉思,在江城徐家那边的人又如何的在想着事?谢徒想来很多对或错,他所认为的对错大致都是来自于灵敏她们口耳相传,这般的想着许多也都是照着他自己的判断,得出个结论——杀手死得其所还是没有值得怜悯的,不仅如此,凡是伤人害人的都应该死。
眼睛看过月柳溪,谢徒心想柳溪姐始终都是半点错处都没有,徐工那欺人太甚,路走到现在要是自己能亲自去结果他就好了,省的担心受怕……
“谢徒?想什么呢?”芳姐轻怕拍了下谢徒的肩膀,柔声问。
谢徒收敛起念头,摇头笑道:“没事,想功夫呢。”
角落里白夜眯着眼深沉的看着谢徒,它多少能猜测到谢徒内心的的想法,当然的就没觉得谢徒这时候内心简单,恩怨生死的,现在白夜还不想谢徒接触的过多,免得日后弑杀过度入了魔障。
……
光景过的飞快,紫袍道长离开道观已经有近一月的时日,紫袍道长同德厚公公在凉州境内游逛时还带了吴惠汐、吴萱汐姐妹。
十多年前要是在中州地界提起来妖人,或许谁都能想起来有叫任白的,可也没人敢说任白的坏话,无他,任白早年有个诨号,“半鬼”。
怎么就称是“半鬼”?原来任白武艺高深的同时最厉害的就是隐匿暗杀,同年月的宗师高手紫袍、德厚都没法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擒获任白。
行踪缥缈无定所,这点就是任白让人畏惧的地方,行事乖张随性,从来没有过行侠仗义的时候,全凭着自身的喜好却能人中州的高手都奉为暗杀王。
凉州戈壁常有的风是冷冽的刮在脸上,紫袍反手握着拂尘,身旁德厚公公提着只牛皮酒囊坐在石头上,吴惠汐姐妹则是蹲在地上翻转着只野兔烘烤,不是的有油脂滴落爆开。
“呦?你们俩怎么凑着一块儿来找我这妇道人家?”
声音自紫袍身后数百步传过来,紫袍自嘲的笑着转过身时,远处说话的美妇人却又鬼魂似的站在了紫袍身后三丈的地方,螓首峨眉,颦笑皆有绝代风华。
白白净净的荷藕裙裹在身上,穿着双景玉凤纹绣鞋,玲珑曼妙,发髻清新,看面相活脱脱的待嫁姑娘,可实则眼前的这女子已经是近似紫袍道长的年纪,威震天下的杀手王任白。
德厚公公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呵呵打趣道:“任妹子何时嫁人啊?老哥哥拍等不到你喜宴啊……”
任白笑起来格外的妖媚,香肩乱颤,撇眉道:“扯,我瞧着你行动利索,没准备在练练功,说不定能得道飞升呢?”
“飞升都是虚想,你这返老还童……改换……改换那什么才是正经的厉害,住着这荒滩戈壁,没想着出去瞧瞧看看?”紫袍道。
任白住在凉州荒漠小镇还是紫袍经过数个老朋友才打听到的,想当年盗掘皇陵任白功不可没,紫袍同任白过命的交情,说这倒是没有触到任白心结。
“外边有什么该看的都看过了,也没稀罕,一没酒,二没菜,走吧,去我瞧瞧凉州最乱的镇子。”任白招呼着两人要找地方叙旧喝酒,撇眼瞧见俩西域姑娘愣愣的看着自己,道:“你们俩干嘛的?”
吴惠汐忙见礼道:“拜师的,承蒙道长收留,想投拜您门下,万望收留!”
吴萱汐同样的见礼低首,态度诚恳,任白见了翻了翻白眼无奈道:“行吧,行吧,看着还算机灵,没紫袍老头介绍我还真就不准备收你们……”
说话间任白跨步就站到吴惠汐跟前,前前后后的看了半天,摸骨品像都没落下。
“西域的,奴隶?”任白问道。
“是,早年是沦落奴隶,后给人卖了当护院的,前阵子在江城投在道长门下,打杂做饭我们都熟悉的,或是……”
吴惠汐刚要放低姿态诚心求收留,任白摆手道:“少客套吧,那兔子烤的快糊了,赶紧的带着走,黄沙呼呼的,人家衣裳都脏了。”
说着任白就当先走在前边带路,德厚、紫袍俩相视哑笑也没别的好说的,紧跟着任白身后,吴惠汐抄起烤兔就拉着妹妹吴萱汐跟上去。
任白这杀手王轻功堪比瞬移,没有刻意放慢速度都能给吴惠汐姐妹俩甩没影喽,绣鞋踏着黄沙,脚底下黄沙半点没有凹陷,反观紫袍、德厚公公两人掠过的黄沙带着微不可见的塌陷。
走在前头,又是顺风,任白回头对紫袍道:“你这神棍前些年不是算出来个什么煞星?找着没,我还想收做徒弟呢,你送过来这么俩丫头片子,是不自己早已经有合适的徒弟了?”
德厚公公失笑,答应:“没错,这老鬼已经纳入囊中了,不过我们俩如今是亲家,那小子是我孙女婿!”紫袍笑了笑默认了德厚公公说的。
任白哼道:“你吹的天上去的苗子自己个儿笑纳了,就给我弄过来俩勉勉强强的小姑娘,信不信我改天去给你徒弟哄骗走了?”
紫袍脚步一滞,怕任白真的就到江城哄骗谢徒去,随即解释道:“才几岁而已,还小的很呢,你这一来咱们差多少辈儿?”
“州官放火,百姓就能点灯,老鬼的孙女能嫁人,我当然没差着什么,你不说,谁能知道我多大?”
任白心想我近年来练习的媚术已经炉火纯青,等过些年去江城把你们俩老东西的徒弟、孙女婿骗过来,这般的下来该算我扳回一局。
前些年紫袍神神叨叨要找着白虎煞星,这事儿任白自然是知晓的,紫袍早些年算卦玄学半懂不懂的很没准气儿,可愈老愈发的纯熟,任白就惦记着紫袍说的武学奇才,她这身武艺总不能都交给半吊子徒弟学不会浪费吧?
一行人在荒漠奔波约半时辰就抵达一处小镇,荒漠仅有的绿洲地带,葱葱茏茏的种着些耐旱树木灌木,说是小镇还就真是百余间屋子兀立着,居高临下能将小镇的全貌收揽眼底。
紫袍望着这小镇地势低矮,却又四处青葱拢抱,不禁赞道:“荒漠中能有这样的镇子实属难得,要是你没放出风声来,恐怕我们还真没法找过来。”
任白是半点没客套,自豪道:“那是,这镇子瞧着没什么,实际上都是些朝廷命案缉拿的穷凶极恶之人。”
这镇子地处凉州荒漠,四边闭塞不通,不懂荒漠地形的人根本没办法进入,原本就只是几户躲避战乱的人家,随后慢慢的发展成朝廷命案要犯的集聚地,逍遥法外的人到这地方算是彻底的没有给朝廷捉拿的风险,但凡是正经的人没人会愿意待在荒漠。
镇子混乱,但也是西域小国通商必经之地,镖师与强盗的冲突时不时的在这边陲小镇上演,任白隐居此地,就经营着家平素卖吃食的酒楼。
说起来这小镇名字就只是白塔二字,至于说这名字简单来自哪里?也没人能知晓,任白在白塔镇都是蒙面的,连酒楼的伙计都没见过任白的面目。
震慑凶徒就要手段狠辣,任白初来白塔镇的时候就当街杀了数十个想要非礼她的人,建立起来酒楼也全靠着武力霸道,纵横天下难逢敌手的任白面对二流货色从没有出过第二招。
酒楼的伙计都称任白为“白姐”,略微能说上半句话的都称白姑娘,一进小镇紫袍就发现这地方就没有女子上街行走,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壮汉提刀佩剑匆匆走过,他们对任白的称呼就能看出来任白在这地方混的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