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底,虽说立春已过,但是风打在脸上还是有刺骨的感觉。就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光里,有两骑马在齐云山的山脚下疾驰。一匹马上是一位年纪在三十四五岁左右的黑黄面皮的汉子,肉眼皮,大嘴巴,长相一般;另一个匹马上坐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皮肤白净,眼睛细长,塌鼻梁。
这两个人正是易容之后的裴元伯和薛霏儿,他们一路上风驰电掣般地向京城奔去。
此时的大粟京城还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家家门前张灯结彩,大街上也热闹非凡。
裴元伯和薛霏儿找了个叫悦来客栈的先住下,薛霏儿对裴元伯说:“裴大哥,你先安心住下来,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我现在就去竹林小筑,联系到齐王我再来找你。”
裴元伯问:“齐王府不就在这附近吗?小妹为何要舍近求远?”
薛霏儿脸一红,她嗫嚅着说:“裴大哥,你忘了我曾和绮瑶姐姐进过齐王府,还曾被打死过,我怎么还能再去呢?”
裴元伯点点头:“齐王多久会知道你去竹林小筑?”
“裴大哥,你放心好了,那是齐王的地盘,只要我到了他就会知道”。
裴元伯安顿好后,薛霏儿马不停蹄地去往竹林小筑。她现在也只能到竹林小筑等李鸣骁,不管是她的哪张脸、哪种性别,在齐王府都能引起轩然大波,她可不敢再去冒险。
她骑马到达山脚下,拴好马,拾级而上,一会的功夫就到达了竹林小筑。
进入竹林小筑的院子,它还像以前一样干净,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薛霏儿知道,只要进入竹林小筑的范围,李鸣骁马上就会知道。所以她不慌不忙地进入她曾住过的房间,准备把随身携带的包袱放到柜子里面,当她打开柜子门的时候,一下子惊呆了:柜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满满的女子衣裳,从质地和做工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她心说这个李鸣骁看着吊儿郎当,没想到还是个有心之人。她欢欢喜喜地从中挑选了一套淡紫色的衣裳,取下了人皮面具。到厨房烧了水,美美地泡了个澡。不要说,李鸣骁就是会享受,竹林小筑是她住过最惬意的地方,到了竹林小筑,她仿佛回到了久违的家一样。
她泡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看到李鸣骁已经等在院子里了。他今天竟然也穿了紫色的袍子,白色的狐裘领子更衬托他粉雕玉琢一般!
李鸣骁见薛霏儿也穿了紫色的衣裳出来,不禁喜出望外。加之她刚刚沐浴过,恰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娇媚无比!直看得李鸣骁心旌摇荡、不能自持。
他还是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薛霏儿说:“你刚沐浴过快进屋,院子里风大!”李鸣骁说着就去牵了薛霏儿的手拉她进屋。
薛霏儿也没有拒绝,她跟李鸣骁在一起,从来没有拘束感,就像家人一样,所以她很自然地和他牵着手进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李鸣骁也点燃了木炭,李鸣骁的木炭都是上好的“红罗炭”,这种木炭气暖而耐烧,灰白而不爆。一般主要供皇帝、后宫使用。
屋里暖和和的。薛霏儿笑着说道:“别看你这人平时吊儿郎当不正经,为人又狠毒,关键时刻又没用,不过心思还蛮细腻啊!看,这衣裳还挺好看的。”
李鸣骁俊脸一沉:“本王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你本来就是啊!对了,你伤好了吧?”
“本王不劳烦你挂心!”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敢说本王是狗?”
“我没说你是狗,是你自己说的。”
“大过年的,本王不跟你计较了。裴元伯跟你一块来的?”
“你怎么知道?”
“哼,你还说本王不堪么?”
“你神机妙算!”
“裴元伯人呢?”
“他住在悦来客栈仁字一号房,你什么时候去见他?”
“明天吧,明天本王去找他。”
李鸣骁目不转睛地看着薛霏儿,薛霏儿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说完她就要去照镜子。
“你脸上没什么,本王只是觉得你好看,你跟本王说说你父母生前具体都是干什么的?你还有什么兄弟姐妹?”
“怎么又问这个?我不是说过了?”
“具体情况你没说!”
“我没出生我父亲就去世了,他做什么的我娘没说。我从小都在道观长大,没到十岁娘也去世了。哪来的兄弟姐妹?”
“可惜……”李鸣骁摇摇头说。
“可惜什么?”
“可惜你的出身啊,不然本王我封你为……”
“这样不是正好吗,我才不稀罕做你的侍妾”!
“不要你做侍妾,做妃子”!
“李鸣骁,跟你说多少遍了?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了。如果被齐王妃和郁贵妃知道,我就是有十条小命也不够死的。”
李鸣骁听她说这话,沉下脸认真地说:“你放心,本王从今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委曲。这几天你就安心呆在这里,本王会把周妈和小翠再派过来,裴家的事我本王自有安排,你不要再抛头露面了”。
“哎呀,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出身。”
“本王怎么会让自己心仪的女子受累呢?明天就让她们过来”。
“刚才让你说话正经点,你又来了?周妈和小翠可没见过我这个样子,我还是把人皮面具戴上吧”。
“不用,你什么样子对她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只听本王的。你就是一条狗,她们也会待你如上宾”。
“你才是狗呢,我是吕洞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