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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谋皇权 五 身世

薛霏儿转眼十六岁了,身材虽还没有完全长开,但肌肤胜雪、双眸灵动清澈、鼻梁高挺、嘴唇不点而红艳,宛如康宁公主再世;她胸围虽说还没有完全发育,身量却长得高挑挺直、四肢颀长,就是薛守成的缩小版。

慧清道姑看薛霏儿越长大越有弟弟的影子,心内也感到一丝安慰。她见霏儿武功有成,也怕自己时日不多,决定把她的身世告诉她。

这天慧清晚修过后,把霏儿叫过去,对她说:“霏儿,你只知道我是你俗家的姑姑,你也好多次问过你娘和我,为什么你和你娘会住在道观,而不像寻常人家住在山下。你长十六岁从未下过山,你还不知道山下的世道是什么样,今天,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我们薛家祖上一直都是武将出身,到了你爹爹这代就更加出色。你爹爹十八岁就跟随当今皇上李珒带兵打仗,屡立战功,是当时有名的玉面白袍小将。当时李珒手下有四大将领:裴于昶、高永德、赵牧还有你爹爹。

在前朝天宝七年,太宗皇帝刘炽驾崩后,李珒在四大将领的拥趸下杀了小皇帝刘子照自己做了皇帝,在大军攻入皇宫的时候,你爹爹救了刘炽的妹妹康宁公主,他瞒天过海地把康宁公主藏了起来,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后,他们相爱了,后来就有了你。

李珒当初攻入皇宫杀刘炽子嗣时,你爹爹就反对,所以才把你爹爹派到了绍城,名义上是越国公辖东南水军,其实被架空了,大小事务都是那个副将管理。

这个李珒在没当上皇帝前,进宫见过你娘,宫破之后,他也想打你娘的主意,是你爹爹告诉他你娘死了,他虽然有所怀疑,但当时天下初定,他也不想再生事端,所以这事就暂时放下。

等到他江山坐稳,他宠爱的臻妃又出家为尼,这时候他又想起了你娘。他派大内高手前往绍城打探,应该是打探到你娘的消息了。就借给太后拜寿为名将你爹爹弄到京城,后来又以“通倭寇”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你爹爹问斩,家人流放,抄没家产。

好在你爹爹早就预感到李珒会对他下手,他早早地就变卖了家产,安排好了家人。

你爹爹原配夫人高氏,乃是大将高永德的胞妹,她姐姐嫁给裴于昶为妻。我本和另一位大将赵牧两情相悦,但是赵家老早就和裴家订了亲,裴家大小姐裴瑞彤嫁给了当今皇上李珒,就是正宫裴皇后;和赵牧订亲的是二小姐裴瑞杉。我就是因为这事才出家做了道姑。

你爹爹被处死后,高氏被流放岭南,前两年听说已死在了岭南。说来,她也是受你娘连累。高氏生有一女一子,被你爹爹安排管家带去乡下抚养,想来现在也已成年。当年你爹爹送你娘来的匆忙,我忘记问他们的去处了,我也曾好几次下山去寻他们,也是徒劳而返。

我们薛家每个孩子都有一枚银锁,上面有我们的家族族徽——兔子。你可能发笑,别人家都用老虎、狮子等猛兽做族徽,我们家为何要用兔子?先祖说了,打仗不是看谁勇猛,还是看谁跑得快,跑得快才能保住性命。所以我们家的族徽是兔子。银锁上除了有族徽还有每个人的名字,霏儿你看看你的银锁“。

薛霏儿掏出自己的银锁,确实看到了一个兔子和一个霏字,她以前只看到一个霏字,没注意还有个兔子,她一直认为那个兔子是装饰的花纹。

慧清道姑接着说:“你现在武功也算一流高手,自保是没有问题。你下山后如果有幸遇上你同父异母的兄姐,还望照拂一下他们。这块玉佩是你娘康宁公主临终前交给我的,让我在你成年后交给你。”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一看就是皇家之物。

“这上面有你娘的名字。”

薛霏儿接过玉佩看到上面雕刻了“康宁”二字。

“霏儿,你把银锁和玉佩都贴身藏好,一个代表你的父系,一个代表你的母系。你娘家族可能已经没有人活在这世上了,那个玉佩是她家族唯一的传承了,你一定要收藏好。

还有,说起来,当今皇上不仅是你娘的仇人,也是你爹的仇人。代表你身份的这两样东西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会、以免惹来杀身之祸。你下山后,也不要对人说你姓薛,就随你娘姓刘吧“。

接着,慧清道姑又告诉了薛霏儿山下的一些人情世故,特别告诉她买卖东西都要问价给钱的。总之一句话,就是她下山后少说话,多看看,对任何人都要提防,所谓“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抛却一片心”!

停顿一下,慧清继续说:“你爹爹被处斩后,我由于怕暴露你和你娘,也没敢去替他收尸,也不知他葬在哪里。你爹爹生前和裴于昶最是要好,他又是国舅。你下山后,想办法混入裴府,再伺机打探你爹爹的安葬之处,我说的这些,你可都听清?“

“姑姑,我都记住了。姑姑,你再给我说说我爹爹的事吧,他长什么样?他对我娘怎样好?他都打过哪些仗?”

“你爹爹啊,外号叫玉面飞兔,他长得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是有名的美男子,高氏就是看中了你爹爹美姿仪,托了好几个人说合这门亲事;说他飞兔,一是因为我们家族的族徽就是兔子,二是你爹爹打仗是速战速决、当机立断,他从未打过一场败仗,可惜死在李珒这个昏君手里,英年早逝,他死的时候才三十岁,刚到而立之年”。

“姑姑,你说我爹娘如果不死,该是多好的一对神仙眷侣啊!我爹爹那么英俊,我娘又那么美貌,他们又那么相爱。我爹爹被我娘牵累也心甘情愿,我娘一生都在思念我爹爹,就是走了也要和爹爹‘生同寝、死同穴‘,他们如果都活着该多好啊!“

“傻孩子,你爹娘今生能彼此拥有,还有了你,他们已经觉得很知足了。这世间又有几个能跟真心相爱的人相伴相守一生呢?你娘临终嘱咐你你还记得吗?”

“姑姑,我记得,我娘跟我说,‘霏儿,你长大了,就找一个疼你、宠你的人嫁了,不要贪图名利地位,更不要妄想王公大臣,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吃什么苦都是甜的,做一个平常的人,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当时我不懂,我现在懂了,如果她不是公主,我爹爹也不是将军,他们就会能像平常夫妻那样恩爱一生,相伴到老“。

“你记住你娘的话,也不要想着找李珒复仇,人带着仇恨过日子会很累。再说以你的力量找当今皇帝复仇就是痴人说梦。等你把你爹娘的事办完,我就托山下的人家给你找个好郎君,平平安安过这一生”。

“我记住了姑姑,我收拾一下,后天就下山”。

临行前,薛霏儿跟慧清道姑告别。慧清说:“你这容貌行走江湖太引人注目了,这样吧,我有一师弟慧静道姑,擅长易容之术,你先去三清观找她”。

薛霏儿答应之后,直奔三清观。

到了三清观拜见慧静道姑,薛霏儿报上慧清的名号并说明来意。慧静说:“慧清说的对,你这容貌太过俊美,很容易让人惦记,我给你稍作易容就行。这是我多年所得的人皮面具,如果不是慧清所托,还真舍不得”。

只见她拿出一块几乎透明的、薄如蝉翼只有三指宽的物件,轻轻地从薛霏儿的右眼到鼻梁再到左眼,顺序贴了过去,贴好后,她对薛霏儿说:“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还能认出自己不?”薛霏儿依言走到镜子面前,眼前出现一个双眼细长、鼻梁塌陷的普普通通的少女,跟自己简直判若两人,薛霏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神奇了。

慧静道姑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对她说:“你的五官,眼睛最为传神,鼻梁最为提神,看你眼睛变小了,鼻梁变塌了,整个人就变得极为普通。你再细心感受一下面具还有什么异样不妥之处?”

“丝毫没有异样感受,就像不曾戴一样!”

“这就好,这个面具不影响你洗漱净面,如果没有我独门配制的药水,永远揭不下来。”说着她拿出一个小瓷瓶继续说:“这个药水你收好了,如果丢了,我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配齐,那你可就是一个丑丫头了。你如果想拿下面具,就倒出药水在手掌心,轻轻地涂抹在面具上,即刻就可以取下面具。另外这个小瓷瓶是留着装取下的面具,这个面具是可以反复使用的。你看好了,这个小瓷瓶上我刻了个面字,是怕弄混了损坏面具“。

“谢谢师叔,我都记住了”,薛霏儿收好东西,谢别了慧静道姑,下了齐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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