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在宫中遇刺一事发生之后,整个皇宫上下都在调查审讯这一次行刺事件背后的主谋,牵连人数之广,涉案之深,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出不了结果。
王府外风风雨雨人人自危,王府内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送赛半仙回药房之后,陈白夜拿着刚抓的药方回到王府,一眼便看到守在宋茶凉房外的时锐。
“爷……这都快三天了,宋姑娘一直醒不过来,您也不能就这样陪她干熬着啊,您身子又不好,上次从宫里回来就发了病,再不好好休息会累垮的。”
时锐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一贯清冷淡漠的神情,只是眼底比平日多了几分焦虑担忧的颜色,“不必了,你先去煎药,一会儿把药送到房里来。”
“可这药熬好了,也是每次都喂进嘴里咽不下去啊……”
“你尽管去就是,我有办法。”
叹息一声,陈白夜不敢耽误,把药送去了厨房。煎好之后,又亲自送到房间,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宋茶凉,把药交到时锐手上,便默默退了出去。
刚刚熬好的药有些烫,时锐便将药先放到一旁。来到床前,他注视着双目紧闭的女人,苍白的脸色,眉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拧在了一起。
一种陌生的感觉由心而生,似是担忧,似是恐惧,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她当时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替他挡了那一剑,明明娇小柔弱的身影,却那样的义无反顾。
利刃从她身体贯穿而过的那一刻,他的心,好像都不属于他自己了。
“……愚蠢的丫头。”如往日一样批评了她一句,语调却透出一股不经意的柔软。
他试了试药碗的温度,温热不烫手。随后端起药走到她的身旁,小心翼翼扶起她的身子,喂了一勺送进她嘴里。
可那药她只是含在嘴里,却迟迟没有咽下去。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到最后都会吐出来。赛半仙交待过,如果药再喂不进去,不仅身上的伤口无药可医,就算是个大活人,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身体也迟早扛不住。
他的目光凝视着那小半碗药,踌躇许久,最终将药碗端到自己嘴边,饮了一口,随后将她的身子放平,俯下身去,覆上她的嘴唇,用舌尖轻轻将她紧咬的牙关撬开,将口中的药送入她的口中。
呼吸受阻的宋茶凉本能的吞咽,顺利将那小口药吞了下去。
见这个方法行得通,他继续将剩下的药都以这样的方式一口一口喂她喝完,心中才终于算是安稳了几分。
昏迷后的第七天,宋茶凉终于悠悠转醒,有些费力的睁开双眼,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房间,以及床边端着一碗药刚刚坐下的男人。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似有刹那间的凝滞,随后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意,“丫头,醒了?”
“呃……”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就连呼吸都会牵动胸口的伤痛,疼得她又差一点再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