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锦若有苦说不出,没法解释。
无奈之下她只能讪笑着回了自己的西厢房。
伸手撩拨了一下,垂落在鬓间的发丝,她才想起来,今天早上起的急,没有梳头发。
她对着只能映出模糊面容的破铜镜,左拉右拽,终于将那些繁复的发髻给拆了下来。
可是刚刚梳顺头发,她就又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前世她会梳几个简单的发式,却并不会梳这边的发髻。
况且,前世的她,根本不用自己拿梳子。
那现在只有一根破布条,连个簪子也没有,她该怎么弄呢。
对着镜子胡乱的拢了拢头丝,她想将头发都扎在发顶。
可是奈何,手残党的手,是永远达不到脑子想象出来的效果的。
忽然她灵机一动,梳了个柳子言那样的发式。
将发丝上下一分为二,上半部分置于头顶扎起,再把头发对折,在发顶留出十公分长的小揪揪,最后用头顶上的那根发带,把折下来的发丝扎紧。
她收拾好之后,反复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那双轻佻中带着坏笑的不正经眼睛,她的脸,也可以算是英姿飒爽了。
只是……瞅了瞅头上的红色发带,又瞅了瞅身上浅蓝色的衣服,她有些不开心。
虽然对这小山村里的人来说,她身上这件衣服是细棉布的,又没有补丁,算是极好的了,可是上一世,她喜着红衣,除了朝服,几乎全是红色的。
这辈子要是这样颓废下去,怕是到老死,她也买不起绫罗绸缎了。
不过,想起今天早上吃的窝窝头和煮红薯,还有那些清炒小野菜,她又不自觉的砸吧了几下嘴巴。
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锦若……”田婉娘的声音适时从门外响起,锦若推开门,看见田婉娘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娘,你这是怎么了?”锦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淡蓝色衣裙,有些蒙蔽,她没感觉到什么不妥啊!
“是谁,让你梳这样的发式的?”田婉娘咬牙切齿的问,立刻吸引了柳子语和柳如穗的目光。
二人顺着娘的目光看向大嫂,纷纷惊叫出声。
“大嫂,这是男子的发式,你不能……”
“大嫂,女孩子嫁人为妇之后,就要把头发全部盘起来,梳成妇人的样式,你这……”
“不伦不类!抓紧给我换了!”田婉娘气急,打断了一双儿女的惊呼。
金月村离柳月村不远,作为邻村长大的女子,她不信锦若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可是偏巧的,锦若还就真的不懂。
她干笑着说:“这,我不会梳啊……这里也没有簪子。”
原本是想要缓解一下尴尬。
却听见柳子言带着愠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金小若,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锦若有些蒙圈的看着他。
柳子言阴沉着脸从外面进来,将上午砍的柴火往旁边一放,怒瞪着她。
柳子言一向性子温和,脸上常挂着淡淡的微笑,因为本就长的秀气,一直以来都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锦若有一瞬间的呆愣,似乎不明白那么温柔的他,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愤怒。
“什么?你还问我什么!
从今天早上开始,起床的时候就漫不经心的,做饭的时候说自己不会做,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先等长辈动筷子,洗碗的时候,五个碗打烂了仨,到现在连梳个头发都不好好梳,你是在怨恨我娶你,还是怨恨我先前与金小梅定婚约的事?
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
你可否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呵……呵呵。”锦若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心里腾的也升起了一股子怒火。
或许换了别的女子,那女子会哭哭啼啼的,要跟夫君解释,以求夫君原谅。
可是,她是有泪不轻弹的若亲王,她怎么会轻易抛却,一直以来,根深蒂固的思想,去曲意迎合一个男人!
“为什么?好啊!我告诉你是为什么。”
锦若嘴角噙起一抹轻笑,那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而是带着萧索的寒意。
她上前一步,一把揪起柳子言的衣服,在众人的惊呼下,把柳子言拽进了西厢房。
将人往床上一扔,她一挥袖子闭上了门。
柳子言还在震惊,她一个瘦弱的女子为什么能扔的动他。
那女子却已经欺身而上,压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