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丰和马迎春看见自己的宝贝疙瘩生气了,心里也是懊恼,当下也不管看热闹的人,如何议论了,紧跟在女儿身后就往家走。
三人一前一后的踏进大门口,看见金小若正悠闲的坐在院子里烤鱼。
两斤多的大鱼,被她用木棍,从头穿到尾,不住的在火堆前面,翻烤着。
看见二叔二婶进来了,金小若还正儿八经的的打着招呼。
可是金小梅在看见下面火堆里,燃烧着的东西的时候,不淡定了。
她瞪大了双眼,全身都涌上了一股子戾气。
在柴火上面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断发出难闻的焦味,细细看去,没有燃尽的地方,还能看出红色的底布和精致的黄色绣花。
那是她的嫁衣!她辛辛苦苦绣了好几个月的嫁衣!
在这个,成个亲还要借别人嫁衣的贫苦小山村里,她能有一件自己的嫁衣,是一件多么让人羡慕的事。
别的暂且不说,就那上面的绣花图案,是她小心翼翼,一针一线的绣上的。
她曾在无数个夜晚做梦,梦见自己穿着这身华贵的嫁衣,坐着花轿,嫁给了她的子言哥哥。
可是!可是那个日日被她踩着脚下凌辱的贱人,竟然敢把她的嫁衣烧了!
“金小若,你活够了吗!你竟然敢烧我的嫁衣!我杀了你!”金小梅话未说完,人已经冲了过来,金小若也不闪躲,直接把烧的乌漆麻黑的烤鱼塞进了她的怀里。
金小梅冲的生猛,直到那滚烫的烤鱼烙的胸膛生疼,才痛苦的收住脚步。
她又气又羞,将黑乎乎的鱼扔进了那一堆炭火里,哭着跑回了自己屋子。
金大丰夫妇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受欺负了,两个人一起抄起棍子前后夹击着。
金小若穿着宽大的红袍子到处闪躲着,游刃有余,还忍不住的调戏着气急败坏的两人。
“二叔,二婶,你们怎么不问问这鱼是哪儿来的,你们以为这么短的时间里,我能去河里捞到一条这么大的鱼吗?”
“少废话,上哪儿捞的关老子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我身无分文,不拿着家里的东西换,我能怎么能弄来呢。”金小若说着,欢快的挤了挤眼睛,眼神还不住的往厨房里边瞄。
马迎春手中的棍子落地,飞也似的冲进了厨房,随后便传出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杀猪叫:“啊!我的油罐子没了!我的盐罐子也没了!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马迎春的脸都气的扭曲在了一起,她直接一把就抄起了案板上的菜刀。
金小若见事不好,轻巧的转身,藏在了金大丰的身后。
金大丰看着自己的婆娘挥舞着菜刀,在自己的面前挥来回去,觉得甚是吓人。
想要让开,却又不及金小若的身手利索。
只能冷着脸叫马迎春冷静点。
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半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停歇,金小梅黑着个脸从屋里出来,埋怨道:“你们吵吵什么,烦不烦,都不吃饭的么!我要饿死了!”
“吃吃吃,什么时候了你,你还光顾着吃饭,你的嫁衣被这个小婊子烧了不说,她连咱家里的油罐子和盐罐子都拿去换鱼了,咱们还吃什么!”马迎春像个泼妇一样叉着腰怒骂着,觉得自己是真的把这个闺女给宠坏了,什么事都不上心,就好像她现在吃的穿的用的东西,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金小若冷哼了一声,眼睛闪过一丝杀意。
这些东西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都是压榨她的原身得来的。
感受着手心里粗糙的那一层老皮,她有好几次都以为自己的手心里,是贴了一层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