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门一刻钟后,云染开始着急,有集市当铺的小镇在哪?
出了家门两刻钟后,云染开始疑惑,有集市当铺的安山镇有多远?
出了家门三刻钟后,云染开始后悔,她应该先吃了玉米窝窝再出门!
……
村庄距离安山镇并不远,只有十公里的路。
前世的云染在部队进行十公里负重跑,用时不过三十分钟,可云染高估了她重生的这具小身板,尤其是她的脚还受着伤。
十公里的路,云染愣是连喘带歇,中途利用ai补充n次葡萄糖,终于在天黑之前用爬的姿势进入的小镇时,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云染进入集市,在街口看到快石头便蹲坐上面歇息。
她在雪域中迷失了多天,又经过这一路折腾,本就衣衫褴褛再加灰头土脸,身上散着热气腾腾的馊味,毫无形象的样子活似逃难的乞儿。
云染引来数人围观,却浑然不知。
月影驾着马车,一眼就注意到分外狼狈的云染,如受到惊吓般差点从马车上跌落时,车内飞出银色软鞭,卷住了他的腰身。
“早知你定力这般不好,就让你留在雪域陪死熊。”男人话语一如既往的冷漠欠揍,可接下来的话更是吓得月影脸色惨白,“你是看上这臭丫头了吗?”
云染注意到马车这边的动静,看过去时,缠绕在月影身上的软鞭已经收了回去。
只可惜在雪域时风雪过大,而云染又只顾着逃命,未看清遇见的主仆二人长相,能记得其中一人穿着火红狐裘大衣,还是因为她也想要这么件华美的皮草。
云染对着马车叹气,起身去了路对面的当铺。
“小小侍卫竟然看不起我!等我把东西当掉,我要买两辆马车,一辆开道,一辆护驾,我在中间散步!”
云染咬牙切齿的进入路对面的当铺,吓了老板一跳,尤其是云染这副鬼模样,不像客户分明是来找茬!
“小乞丐,你哪里来哪里去!别让爷撵你出去!”当铺老板挺着大腹便便的身躯不客气的道,“晦气!”
云染哪里不知这是老板的偏见,但她似是没有听见般,大摇大摆的走入店铺后直接坐下。
啪的一声,她将要典当的玉锁放在了桌子上。
“老板,莫要狗眼看人低,我这块锁值多少钱!”
云染这话说得颇有底气,老板虽只是小镇的当铺的老板,但也有过人的眼力,只是一撇,就知道云染此物的不凡。
但当铺老板也是生意界的老油条,他上下打量云染,确定玉锁不是云染所有,至于来源嘛,坑蒙拐骗偷……
“一口价,一百银!”当铺老板不屑的对云染竖起手指,只当云染不识货。
“呵,你当我傻,想坑蒙拐骗吗?”
云染拍着桌子跳起来,拿着玉锁伸至老板眼前。
“你可看好这锁的玉质以及上面的纹络!多少钱?一口价!”云染这话说得不免带着威胁的口吻,吼得当铺老板也是一愣。
老板讪讪的笑,语气也客气了许多分:“小姑娘,玉是好玉,只是这纹络太有来源,我敢收就已经不错了……”
当铺老板不想出高价偏偏有对玉锁垂涎,云染并不着急,她有得是时间与这位老板玩心理战术,即便价钱不能给予她理想数字,也得给她日后发家的本钱。
云染沉默,当铺老板嬉笑,就在两人对峙时,又一高大身影进入当铺。
云染抬起头来看向他,只见男子一袭银色长袍,干净不染丝毫尘埃,墨发如绸撒在腰间,用着与身上长袍同款布料的系着,乍一看飘逸如谪仙。只是他面容线条凌厉剑眉飞拔,目光寡情薄唇紧抿,分明是个冷漠霸气的主。可这般矛盾的气质,放在男人身上又不相违和,吸引着云染全部的视线。
“丫头,你这玉卖了可惜,缺钱我可以借你。”
“帅美人,你是刚睡醒没束发吗?”
云染和男人近乎是同时开口,彼此听了对方的话语,又同时皱起眉头,眼神中不免嫌弃。
“小小年纪便如此不知矜持礼仪,口无遮拦!”
“有钱就可以傲慢无礼吗,想当大爷就直接散财,干嘛要借!”
又是同时开口,男人青筋暴起沉默不语,云染恰腰瞪眼说罢就悔。
云染心想,钱吗,男人肯借也得她肯还,她欠钱的才该是大爷。于是云染温和的笑了,眼光冲放着晶亮的光芒,“这位爷,是小女子口无遮拦礼仪不周不知好歹。您肯借我钱,免去我当掉生母遗物,我感恩戴德,不知您贵姓我好他日偿还……”
“说人话!”男人看着眼前小姑娘没有帮点诚意的谎言,眼皮子都在跳动。但云染听到他这么一喝,立马绷直身板,实话脱口而出:“借我一千两白银!”
“好。”男子直接从荷包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云染,在云染接过之时,话语突然变软,悠悠的开口:“寒君泽。”
“寒君泽?”云染接过银票时,忽而目光流传,娇笑的道:“这名字真好听。”
然后云染趁着寒君泽恶寒,脏兮兮的身子朝着他扑去,趁寒君泽不备,手从他腰间摸过,抽出一根银色软鞭。
“帅美人,谢谢你慷慨解囊!”云染一溜烟跑出当铺,看到当铺门口听者的马车,一鞭抽在屈身当车夫的月影身上。
月影先是识出软鞭,不知所以然,没有反击,只是连连躲闪跳下马车。而云染就趁机跃上马车,架马而逃。
寒君泽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嫌弃的对着跪在他面前的月影道:“连个丫头都不如,要你何用?”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让月影打寒,月影认真道,“手下这就去夺回马车和冰羽鞭。”
“罢了。”寒君泽伸了伸懒腰,打了哈欠,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爷,冰羽鞭是您专门来雪域为贵妃娘娘……”
“住口!”寒君泽面色骤冷,浑身散发寒意。月影一时没有体会寒君泽的意思,继续道:“那我去调查小丫头的身份。”
“嗯?”寒君泽在想到云染时,刚刚蕴起的怒气微微散去,用着连他都不能察觉的温和浅浅道:“不必,她会自己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