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进发秦陵

赵曼儿将这本上古医书拿在手中，翻看了几页，都是空白页。她连忙又看了几页，依然是如此。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老药师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你来看。”说着，他又把手放在了药书空白纸页上面，轻轻地抚摸起来。

赵曼儿想起来，刚才爷爷在这本书的封面上也这么摩擦过，当时以为他是十分喜爱，不舍得给自己呢。现在看来，爷爷好像在做一件十分隐秘的事情。

她仔细看爷爷的手掌，只见手掌和纸之间有一层淡淡的蓝光闪现。他的手掌上下摩擦了几次之后，空白的纸上渐渐显现出了清晰的字迹。

“爷爷，你这是怎么办到的？”

“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本书实在是太重要了，万一被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费尽心思配制了一种药液，把这药液刷在纸上，就能让上面的字迹消失，任何人都认为这是一本无字书。想要看的时候，要在手掌上再涂上另一种药液，手掌的温度正好能让第一种药液暂时失效不到半刻钟，就可以看到字迹了。”

“原来是这样，爷爷你太聪明了。”说着赵曼儿伸出手来说道：“把药也给我吧！”

老药师摇摇头，说道：“不行。”

“怎么不行？是不是你又小气了。”

“这本书太重要了，为了绝对的安全，我只能让你在这里看一夜，你能记住多少就是多少吧。”

“爷爷！”赵曼儿有些不愿意了，但看爷爷态度坚决，也只好坐下来，从第一页开始记起来。

这书里面的文字晦涩难懂，多是闻所未闻，还有很多看起来都是违背常理，如天方夜谭一般。赵曼儿也没有时间一一理解，只有先记下来再说。

赵曼儿背完一页，老药师就翻出一页。整整一夜的时间，直到天亮的时候，赵曼儿终于将这本书背了一遍。

老药师问道：“你记了多少？”

赵曼儿不语，闭着眼睛，头脑中飞快回忆着每一页、每一段文字。

“其实，你记住了多少无所谓，关键是你不要记错，记错了将来要出大事的。”

赵曼儿依旧不语，过了有一刻钟，她终于睁开眼睛，满眼都是笑意，“爷爷，我都记下了。”

“什么？都......都记下了？”老药师有些不信。

赵曼儿重重地点点头，说道：“都记下了。”

“我考考你看！”老药师既不相信，也不放心，真是怕她记错了。

老药师抽查了几页，每一页赵曼儿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包括其中一些奇形怪状的图形，也都能拿笔画出来，一点儿不差。

老药师笑得脸上像开了一朵花，高兴地说道：“丫头，你真是让爷爷惊喜啊。没想到，没想到，天不绝我，让我后继有人啊。”说着，他眼中都有了泪光。

老药师把书拿在手上，夹在两掌之间，只见一阵青烟升起，把书焚化了。

“爷爷，你怎么......”赵曼儿瞪大眼睛问道。

“既然你已经记住了，我还留它还有何用。只有装在心里才是最安全的。丫头，你时时刻刻都要牢记，千万不能透露这本书，即便你的医术在高明，也不能说自己的医术是出自《外经》之中，否则，到时候连爷爷也不能保护你。”

赵曼儿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我一定会牢记的。”

“你要好好参悟这本书，只要你悟透了一两成，就会给墨狄那小子很大的帮助。”

赵曼儿仿佛被人窥破了心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她之所以这么努力地学习医术，内心深处的动机就是为了帮助墨狄。

老药师好似没有注意赵曼儿的情绪变化，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也许有机会战胜那个人，解救出你的爹娘。”

赵曼儿心中波浪翻起，“爹，娘？”虽然她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但这两个字她曾经在心中呼喊了千万遍。“娘，爹爹，你们在哪里啊？”

赵曼儿眼中泪光闪动，对着爷爷说道：“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她的眼睛流露出从没有过的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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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墨狄与项王约定好共赴秦陵的日子。

墨狄早已经准备好，他穿了一袭白衣，发髻随意披在脑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成熟、干练的气息，大大超出了他实际的年龄。虽然这几天他几乎在一刻不停地炼制灵核，此时不但不觉得累，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阳滋还是一身黑衣，面罩黑纱,冰冷地让人不敢接近。

赵曼儿将爷爷给她的神秘瓷瓶随身藏好，还背了一个小包，带了不少防身、疗伤的灵药，以备不时之需。除此之外，这包里面还有个活物，就是黑子。把它单独放在家里，不知又要把爷爷的瓶瓶罐罐打碎多少。

项王派曹坤带了车马来接，墨狄三人都骑了快马，随着曹坤直奔秦陵。

秦陵在咸阳城东南百里之外，地处渭水之南，骊山之北，是一块少有的风水宝地。不到半日路程，墨狄等人就到了秦陵。

墨狄虽然在大巫师那里看到过秦陵的幻影，但真正站在秦陵前时，还是被秦陵的规模和气魄震撼了。整个陵墓四周是高大厚实的城墙，里面殿宇连绵，一眼望不到边，其大小堪比咸阳城。

项王的大军已经将整个秦陵包围起来，将士密密麻麻，足有十万之众，但井然有序，除了旌旗招展的声响和战马的响鼻声，没有一丝声响，庄严中透露着紧张的气氛。

项王的大帐设在附近的一座小山包上，墨狄等人骑马到了近前。

“墨公子，就等你了。今天你可以见识一下我楚军将士的威猛。”墨狄刚到大帐近前，项王就招呼着墨狄。

“大王治军有方，早就听闻楚军将士英勇善战，今日我可以大开眼界了。”墨狄飞身下马，进了大帐。赵曼儿和阳滋也跟在他后面进了大帐。

项王看了赵曼儿和阳滋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将目光看向前方的，说道：“马上是午时三刻，我们将开始发动攻击。”

“进攻？”墨狄有些不明白，其实他刚才看到这多军队就心中有了疑问，正好借此问个清楚，“大王，我们只是要进入秦陵而已，为何还要这么多的将士？”

向一座陵墓发动进攻，看起来也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秦陵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秦帝终其一生建造的这座陵墓，本身还是一座防守十分严密的城池，足可抵御十万大军，攻破它的难度不下于咸阳城。等会儿你就会看到了。”

墨狄内心还有些怀疑，看了看阳滋，把目光望向秦陵这座规模宏大的陵墓。楚军将士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号令了。

“传令，攻击！”项王一声令下，曹坤大手一挥，一个灵气凝结成的球飞向天空，在半空中炸裂，响彻方圆几十里。

整装待命的楚军将士听到号令，战马嘶叫，庞大的队伍就像一方巨大的机器，开始向前方移动，整个大地都跟着震颤起来。

一些原本被围在军队与城墙之间的小兽，吓得惊叫着四散奔逃，很多瞬间被战马踏碎。

“啊，那里有个小孩儿！”赵曼儿惊叫一声，指向前方。

众人顺着赵曼儿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孩在追着十几只羊跑。

秦陵附近阴气太重，少有人来，但水草丰美，小男孩经常到这里来放羊。今日在大军来之前他就到了这里，见来了这么多人马，吓得带着这些羊藏在附近一个小沟中，想等到楚军人马走了之后再离开。可楚军围在这里却不走了，他就吓得躲在原地不动。刚才大军开始进攻了，羊受了惊吓，都跑了出来，小男孩也就追了出来。

大家都看向这个小孩。这样弱小的孩子，在奔腾前行的大军前面，想躲也躲不开，必死无疑了，着实可惜。

小男孩追到一半，却又面朝着楚军，跳着摆着手，好像在说些什么，但都淹没在千军万马的声浪之中，根本听不见。

项王只是瞥了一眼，就把目光投向远处的秦陵中去了，不再留意这件事情。

墨狄心中着急，这可是一条人命啊，眼看就要葬身于马蹄之下，他于心不忍，于是躬身向项王请令：“大王，请下令，让大军暂停前进，不要伤了孩子性命。”

项王眉头一皱，说道：“军令反复无常，必失军心。”

“可那是一条人命啊？”

“我已让巫师卜算过，秦陵乃至阴之地，必须在午时三刻进攻。如果这时停了下来，就违背了天命，会功亏一篑。”项王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小孩的性命而影响大局。

“墨狄公子，怎么办啊？”赵曼儿急得不行，眼看那个小孩就要被大军淹没了。

墨狄心下一横，见不远处有一匹披挂颇为讲究的骏马，就几步跨过去，跳上马背，勒紧缰绳，用马鞭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这匹马嘶叫一声，一溜烟从山坡上冲了下去，朝着大军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