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布伦特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青年，任他怎么想也不会猜到面前的青年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没有听错，薇薇安是个不错的姑娘，我对她很有好感，若是这样的女孩因为你们家族的利益就要做出献身的话，我打心底里会感到难过。”
“所以你就打算颠覆整个奥兰德家族吗！”布伦特站了起来，神情激动的说道：“当时在佣兵工会是老夫主动找上的您二位没错，相比薇薇安的安危，老夫也管不了这么多，并为此做好了付出一些不公平代价的准备！哪曾想到……哪曾想到！”
“说颠覆奥兰德家族，嗯……并不准确，若是为了摧毁与颠覆单凭蛮力就能做到，布伦特先生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若是您愿意按照我说的去做，奥兰德家族只会更为昌盛绝不会衰败。说到底，也就是为奥兰德家族换个主人罢了。
“薇薇安小姐志在自由脱身贵族阶级，却饱受家族打击。而她的哥哥瑞利则被父亲重用，作为未来继承人来培养。您真的愿意看到自己呵护了十几年的薇薇安小姐最终因为贵族之间的规则而丧失一生的自由与梦想？”
端木遥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桌对面的布伦特，忽然一招手对侍者说道：“再来一杯冰原泪，多加点柠檬。”
“我当然不愿意看见这个结局……但是……这就是贵族，这就是权贵，数千年来本就是如此。”布伦特断断续续的说。
“于情于理，我不认为您有拒绝的理由。”端木遥随口回答。
侍者过来，说了句：“您的冰原泪。”
“吟游诗人传唱的英雄与少女都是骗人的……”
“在我的家乡，这不仅仅是古往今来流传的神话而是早已实现的事实。”端木遥将新拿上来的烈酒一饮而尽后开始收拾东西，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况且那个针对奥兰德家族虎视眈眈的希尔家族，卡洛斯会长即便此次诚心联姻，但希尔家族是的目的真的只会是为大公子伊文寻求一个貌美夫人吗？这都是未知数，据我所知，希尔商会的体量相比奥兰德商会，那可大上不是几倍这么简单。若是真有吞并之心，奥兰德家族此举无非是引狼入室。”
“最后一次回答的机会，我不希望刚刚与你的长篇大论最后还不如放个屁的作用大。”
布伦特缓缓抬起视角与端木遥的视线重合在一起，他清楚地感受到面前的青年并没有龙灭那样的阶位强者有震慑力，但却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神秘感。
明明就在面前，却好像永远也无法接触到。
“我……我同意。”
“嗯，那很好。”将一枚刚刚从奥兰德商会得到的金币放在桌子上，端木遥站起身来将写着一处旅店地址的纸条丢到布伦特面前说道：“今晚去这个地方找我，你救了薇薇安，高兴点吧。”
当然，只是因为青睐薇薇安而选择颠覆奥兰德家族也不过就是个借口罢了，这么做的结果当然不会将奥兰德家族完全变为自己的私有财产。
但光凭自己对薇薇安的协助，与帮助奥兰德家族吞并希尔家族，在此之后定能得到这个家族对自己的绝对坚实的信任。
……
咚！咚！咚！
“薇薇安小姐，伯爵大人说他在书房里等您。”
女仆弯着腰走了进来，谦卑的说了一句后便离开了。
“终于要来了吗？”
薇薇安将那只很久之前少年送给她的残破玩偶藏到梳妆台下的暗层中，整理了一下金色美丽的头发离开的房间。
路途上有很多仆人与她擦肩而过，除了谦卑的问好这些从小到大就与她一起生活的仆人即便是与她对视都不敢。
这些仆人都很清楚薇薇安接下来的遭遇，即便大家相互间都很熟悉，又害怕奥兰德伯爵对他们施压因此都不敢与薇薇安搭话。
最终她的步伐在一间红木门前停下，这就是书房，奥兰德公爵最常出现的地方。
距离上次见这个被称作‘父亲’男人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即便是真的见到了也是在惩罚自己的时候。
两人之间就好似毫无亲情可言，尽管在穿着打扮上卡洛斯对薇薇安从未吝啬过，但只要一涉及到离家出门都会遭受到十分严厉的指责。
没有敲门，没有问候，薇薇安站在门外短暂思考后一把推开半虚掩着的木门。
书房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薇薇安，对于她的不敬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玩的开心吗？血腥味没少闻吧。”
“……”
“还有两周就是与希尔家族联姻的日子，你还给我搞出以这么一档子事，若不是资源用对了地方你还真打算回不来了。”
“……”
“当年你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可不见有你这么精力……”
“不许你提她！”听到这里薇薇安忽然神情激动起来。
“哦？不高兴了？还不许我提了？当时还好那女人死的早，没时间让我做更多的事，便宜她了。”
“你！”
“我的乖女儿，我知道你对这里没兴趣，但这就是事实，你逃不开。像你母亲嫁过来一样，嫁到希尔家族是你唯一能为我们奥兰德家族能做的贡献。”
“我才不会嫁给那个只在乎我身体的傻子，他想要，你就留给他一具尸体好了！”薇薇安愤怒的望着面前男人的眼睛。
“尸体？”
听到这两个字，卡洛斯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到薇薇安身边，用慈爱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女，说出了那句冰冷到极点的话。
“你在这个家的作用很有限，若是除去你的这身漂亮身体，我想象不到你还能为奥兰德家族做什么其他的贡献。”
“为了你的父亲想想，为了你的布伦特叔叔想想，还有一直保护的那些佣兵朋友，这些人都不希望你随随便便就放弃自己。”
卡洛斯伸出一只手攀上薇薇安细腻白皙的脸颊轻抚着说。
“嫁到希尔家族，就算是逃离我的身边了，在那之后你再怎么折腾也是他们的事了。而且我看伊文·希尔那孩子也挺不错的，不久三十岁还没娶妻吗，不更更说名人家眼光高吗。”
“松手！不许你碰我！”薇薇安一巴掌将卡洛斯的手打了下来回击道：“那种人！那种只知道玩弄他人的人，我死也不会嫁给他！”
卡洛斯沉默了，犹豫了一下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挥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两万三千金币，算是支付给那些死者佣兵家属的抚恤金一共两万三千金币。这都快相当商会半年的纯利润了，为的就是把你抓回来。我付出了这么多，你总该给我些回报对吧？”
卡洛斯用着木讷到病态的语气说着。
“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等着那些保护你的佣兵全都死光吧，一个不剩。”
卡洛斯一甩袖子便从书房中走了出去，只留下呆滞在原地的薇薇安。
就在此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走了进来，看着跪倒再地的薇薇安深深叹了一口气。
此人正是布伦特管家，回到奥兰德古堡后他终于忙完了对那些死去佣兵的善后工作。
走上前去将呆滞在地上的薇薇安小心扶起，轻手轻脚的将跪在地上的薇薇安抱起。
薇薇安则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将头埋入布伦特的胸膛，就像孩童时那样的放声大哭。
作为一名二阶骑士，他自然听到了卡洛斯走出书房后说的那一句下流话。
也就在这个瞬间，布伦特意识到在端木遥面前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有多正确。
“小姐，别怕，有老仆呢……”
“呜呜呜，布伦特叔叔……”
两名骑士走了过来，他们听从卡洛斯伯爵的指示将薇薇安带回房间软禁。
布伦特看着薇薇安祈求帮助的眼神，没有选择上前阻拦。
夜晚，布伦特离开了古堡，按照端木遥交给他的地址离开了。
这一切布伦特当然早就知道了，但为了遵守与上代家族的承诺，布伦特无法阻挡当代家主的做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他当做孙女看待的薇薇安遭受到那种不公平的对待。
但今天发生的事布伦特再也忍耐不住了，再加上端木遥的这条路，更是让他下定了帮助薇薇安重获自由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