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飘渺的身影此时悄然在藏书阁上方浮现。
此人正是刚才洛都拍卖行的黑衣男子,他轻轻开口道:“现在还不是显露的时候,都散了吧。”
然而就是这么平淡无力的一句话,却犹如天的意志降临。
那已经延绵数里浓郁压抑的雷云快速退散,退散速度之快远超它凝聚时的速度。
那几欲睁开的血红巨眼,也重新闭合慢慢的消失于天际。
黑衣男子轻描淡写的散去这一异象后,再次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站在陷入昏迷的柳明身前。
“霜儿师妹已经安排妥当,这下没有后顾之忧了,大家再快点,这一次誓与风师弟共存亡。”李正然心急道。
本来他打算安排好霜儿以后便自已一人前来,却没想到大家的想法和他出奇的一致。
“大师兄,你看那是风师兄和柳师弟!”
李正然冲在最前面岂能看不到这一幕,他龇目欲裂的悲吼道:“风师弟,柳师弟……”
众人发了疯的赶到柳明他们身边,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呼吸急促,站立不稳。
此时柳明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双眼圆睁,虽然失去了意识,但右眼上依然有鲜血在渗出,而秦风则血染全身,倒在柳明怀中。
花容失色的牧雨慌忙搭在秦风满是鲜血的手腕上,她的玉手只是触碰刹那便惊恐的缩回,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她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师兄,风师弟他没有生机了……”
李正然咆哮道:“牧雨,你胡说什么!给我把他救回来!风师弟怎么可能会死?谁敢取人见人怕,鬼见鬼散风见愁的命!”
可纵然他心里不愿意相信,他颤抖的身体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
“大师兄,柳师弟……柳师弟的状况也极度危险,我无法救治!”诊断柳明的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搂着肩膀痛哭道。
“哭哭,都哭什么哭,都给我振作起来,柳师弟若是再出事,我们也无脸苟活,不管怎么样也要保住柳师弟的命!”李正然神色几欲崩溃的吼道。
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样的心境中。
虽然这些年他们一直被嘲讽,但他们的生命在学院的庇护下,并不会有危险。
他们也想过会有死去的那天,但真的面对同伴的死亡,那种难言的痛苦让他们难以承受。
然而李正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边一位黑衣男子一直在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而他们却完全看不到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显然对李正然他们没有什么恶意,他蹲下身子摸着柳明的脑袋自语道:“当初带上我的话,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神奇的是在黑衣男子轻轻的抚摸下,柳明的右眼停止了流血,脸上痛苦的表情瞬间轻松下来,一直圆睁的双眼也闭合了。
黑衣男子又自言自语道:“这样的悲剧,我不会再重蹈覆辙,我要按我的想法走下去。”
似乎理清了心中所想,黑衣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他声音明显轻松不少的说道:“这个人看来对你很重要,不过也多亏这样,你总算有所成长。
“咦?没想到还是个不错的好苗子!”黑衣人惊奇的说道。
“不知你遇上我,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就看你未来个人的造化了。”
“聚”黑衣男子轻声喝道。
空中随之慢慢的凝聚了一个虚幻的身影,似乎随时可以散去,观其模样正是秦风。
此刻秦风双眼紧闭,静静的飘在他肉体的上方。
“凝!”黑衣男子此时又是一声轻喝。
突然无数流光溢彩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空中虚幻的身影中,幻影慢慢变得凝实起来。
“归位!”
此声一出,漂浮在空中的虚幻秦风慢慢的和柳明怀中的秦风融为一体。
“若不是小家伙的努力,身处这片天地法则中的我,也无法将你挽救回来。这个学院的你既然已经死去,从今以后你便跟着我吧!”黑衣男子大袖一挥,秦风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也就在此时牧雨突然尖叫道:“大师兄,风师弟……风师弟在逐渐消失!”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秦风身体从脚部往上一点一点的变得虚幻、透明直至消失。
李正然惊恐的将自己仅存的所有灵力都施展出来护着秦风的身体,可秦风身体消失的速度并没有减缓。
秦风慌乱的吼道:“都还愣着干嘛?把灵力都注入我体内,难道我们要无能到连风师弟的遗体都保护不了吗?”
祁山沉声道:“大师兄,不能乱来,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如此混乱的灵力注入你体内,你身体肯定吃不消!”
“快点!”李正然急躁的怒吼道。
他哪里还顾得上身体会怎样,他现在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死也要保住秦风的遗体!”
知道大师兄执意如此,他们便尽可能让自己输送到他体内的灵力更纯净,减少对身体的破坏。
然而让李正然绝望的是,任由他用多么强大的灵力护着秦风的身体,消失的速度根本没有丝毫改变。
最后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风就这样消失在他们面前!
“可恶,可恶,可恶啊……!”李正然颓败的锤着自己的脑袋。他恨啊,恨自己作为学院的大师兄为什么这么弱?他究竟有什么用?能够做什么?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悲伤、沉重。
秦风平时在他们眼中虽然实力很弱,但却是他们的欢乐源泉,是他们学院生活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他们很难想象有一天居然是实力最弱的秦风救了他们,他们更难想象以后没有秦风的日子该有多么的难熬!
黑衣男子观此显得很是厌恶,冷嘲道:“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吗?果然连博取同情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他朝着烂成一堆碎屑的书架伸手一抓,一个破旧古老的铜制圆盘飞向他的手中。
“弱者之所以被视为垃圾,就是因为纵算有天大的机缘放在面前,依然无法掌握!”
黑衣男子说完后未见他有所动作,他人已经在原地消失不见,一切和他来时一样的突兀却又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