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静静的洒在男子如刀削过的棱角上,斜飞入鬓的剑眉下,如墨的眼瞳深如潭水,绝美无双的脸在月光下,溢出无数风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仿佛世间只有他一人。顾笙歌不由看呆了。
直到男子松开了禁锢着她的腰的手,顾笙歌才回过神来,赶忙转头往四周望了望,哪还见什么人影?
居然让他给逃了!
这时背后响起应罍慵懒的声音:“不用追了。”
顾笙歌听到声音,眼睛冒火的转过头来,盯着近在咫尺的应罍,语气不好的说道:“是啊多亏了你,现在想追都追不到了。”
应罍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男子扮相,绝美的脸庞此刻正愤怒的瞪着自己,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此刻却冒着小火苗。
见应罍根本不说话,顾笙歌简直是有气没处撒,半晌只能收回眼神,丧气的垂下头心中默默为她那没找落的赔偿款忧心。
“你找他有事?”应罍淡淡的开口。
顾笙歌忙着伤心,随口说了一句:“他欠我钱。”
应罍听罢,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飘出一句:“他身上没钱。”
顾笙歌听罢,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应罍,“你怎么知道?”
“我和他交过手。”
顾笙歌更疑惑了,想起那日他斩蛇的身手,武功应该不差啊,“那你怎么让他逃了?”还逃到我的房顶上!!
周围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也不见应罍接话。顾笙歌以为应罍是被她说中了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不愿意说话,便准备回客栈再找老板娘求求情。
就在她转过身才迈出步几时,身后突然响起应罍低低的声音:
“我把他踹下房顶了。”
话音刚落,应罍发现眼前女子小小的背影,在听到这句话后,僵在了原地。
这时风轻轻起,周围响起了“咻咻咻”的风吹过的声音,又是一片安静。
“混蛋!!”
“那是我的房间!”
这是应罍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不经眯起了眸子,周身气温迅速下降,直勾勾的看着顾笙歌。
顾笙歌被他这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忍不住心虚起来,连忙别过脸,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个,这件事,确实。。是你不。。不对。”
一提到银子,顾笙歌就突然有了底气,理直气壮的直视应罍,硬气的说道:“赔钱!”
应罍又盯了一会,突然转身离开,顾笙歌眼睁睁看着应罍离开,但想起方才他那骇人的眼神,实在没有勇气走上去拦住他,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应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淡淡开口:“还不跟上来?”
“哈?”顾笙歌抬起眼睛,看着应罍的背影,“哦!”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顾笙歌跟着应罍来到店里,时远迎面走过来,可当他瞄到应罍身后的顾笙歌时,怵了一下,愣是不敢上前。
应罍无视时远的动作,路过他时,交代了几句,便抬脚上了楼,顾笙歌笑着和时远打了声招呼,也上了楼。
独留时远一人在楼下不知所措。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应罍停下了脚步,看向明明已经走过了她的房间,却还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顾笙歌。
顾笙歌忙着低头想事情,没注意应罍停了下来,没来得及反应,便直接撞了上去。熟悉的沉木香瞬间占满了顾笙歌整个鼻腔,顾笙歌连忙退后一步,委屈的说道:“我房间没法睡了。”
应罍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顾笙歌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事你得负责。”
半晌,应罍丢下一句:“与我无关。”便踏入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了房门。
“你!”
顾笙歌看着眼前紧闭的门,只能走回自己的房间,算了,夜深了,也不好麻烦店家叫人来修,不就是房顶破了吗,将就一晚好了。反正房顶的赔偿钱那人已经付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想着想眼睛便轻轻合在了一起,累了一天的顾笙歌立马进入了梦乡。
隔壁,“王爷,房顶的修缮钱我已经付给老板娘了。”时远恭敬地回禀,看着正站在窗外看天象的应罍,心中忍不住疑惑,今天爷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正想着,应罍突然说了一句:“你找块合适的木板,去趟隔壁的楼顶。”
时远听到后明显愣住了,这是要自己去补房顶的窟窿的意思!?时远更想不通了,但王爷的命令一定要遵从,“是”说罢,准备出门找木板,还没等时远迈出房门。
“站住,”
时远转过身疑惑的望着应罍,
“一个时辰后再去。”
本就摸不着头脑时远被王爷的话搞得头更晕了,“遵命。”
顾笙歌是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的,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顾笙歌眨了眨眼,爬起身来,掀开床帐,发现外面小雨淅淅沥沥。
奇怪,明明下了雨,怎么房间内却没有雨滴滴下来?顾笙歌抬头一看,那个大窟窿已经被木板稳稳地盖住。
店家还挺贴心嘛,知道今天有雨,特意找块木板来盖住。
顾笙歌收拾了一下,打开房门,瞅一眼隔壁,看发现隔壁的房门紧闭,也不知道他们走没走。下一秒,顾笙歌瞧了瞧四周,蹑手蹑脚的挪到了门口,正准备将脸凑上去。
眼前紧闭着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顾笙歌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反应快,要不然自己的小脸就要遭殃了。
正庆幸的顾笙歌突然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应罍时,偷窥被当场抓包的顾笙歌瞬间变得僵硬了。脑子一片空白,就傻站在那。
“有事?”声音凉凉的,像冬天清冽的泉水。
“没。。没事,路过,路。。路过,”顾笙歌僵硬的挤出一抹笑,“哈哈哈”笑得十分勉强。
应罍淡淡的扫了顾笙歌一眼,抬脚走了出去,路过顾笙歌时,丢下一句“还是个结巴。”
你才是结巴!你全家都是结巴!!
应罍走下来时,时远已经命人备了一桌菜,满上一杯百年陈酿,顶级厨师刚出锅的色泽光亮的红烧狮子头,香飘四溢的特色清蒸鱼,炖了一晚上的蘑菇乌鸡汤,搭上青翠讲究的清炒小白菜和炒至金黄的豆腐。色香味俱全,卖相上乘。
应罍一身黑袍,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却难掩他的风华绝代。他端坐在凳子上,动作优雅,慢条斯理的动着筷子,与世隔绝般沉静安然。顾笙歌下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不禁停下脚步,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菜。
肚子传来几声叫声,宣示着它此刻的不满,顾笙歌回了神,找了一张离应罍最远的桌子,一边喝水充饥,一边默念:一点都不好吃,不好吃。。。。
应罍看着远方的顾笙歌独自坐在角落碎碎念,时不时还摸一下自己的肚子。嘴角勾起毫无觉察的弧度,随即放下了筷子,招来小厮,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顾笙歌饿得用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半晌,有香味窜进了顾笙歌的鼻子,难道饿出幻觉了?正当顾笙歌努力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时,眼前突然陆续摆满了菜肴。
顾笙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白斩鸡,转头疑惑的看着旁边布菜的小厮,只见小厮笑眯眯的说:“这是我们店送的。”
送的?顾笙歌看着眼前这么一大桌,这么大方?顾笙歌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可为什么只有我的桌上有?”
小厮愣了几秒,想了想,笑道:“这个啊,是特别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