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御庭存心想要羞辱王择。王择要说画是真的,这虾的眼睛都歪成那模样了,绝对是睁眼瞎。要说这画是假的,那就是偷学孙御庭,为人所不耻。
“这幅画还要么?”王择没理孙御庭,反倒问起了一旁垂头丧气的老李。
老李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嘟囔着骂着,把烟抽的更凶了:“要不是花了三十万,我恨不得撕了这破玩意!”老李激动道。
三十万买了副赝品,要不是身家底子还有些厚,他非得被逼的跳楼不可。
“撕了干嘛,不如卖给我得了!”王择乐呵呵的说着。
“你真的要?”老李哐当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王择不像是开玩笑,这才继续说道:“这画我花了三十万买的,给我三十万,这画归你!”
王择连连摇头,努了努嘴,指着孙御庭道:“你没听见咱们孙少说了,这画是假的么?你还三十万卖给我?你真把我当成棒槌了?”
哼!明显孙御庭冷哼一声。
王择继续说道:“三万都不要了,就三千,在不您出去指不定能把这画卖给另一个二傻子!”
老李闻言气势卸了打大半,包厢里面的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说不定自己刚出这道门,他买到假画的事情就能传遍整个应天城,到时候自己还能拿着这破画蒙谁?
王择就是抓住他这样的心里,不怕他不卖,就是吃定他了!
“三千就三千,今天老李我赔本大甩卖!”老李当即道。假画一收,连着锦盒一起递给了王择。
王择从包里抽出三千块钱,拍在了老李的手上道:“立锯为证,不能反悔!”
包厢里面的人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王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特别是楚灵羽今天本来对他的印象就不好,王择的行为就是个大傻子!
这副假画顶多只值一千块钱,书画市场里能看见的地摊货都会比这幅画更像是真的。而且看他这幅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倒是真的有买画的心思。
老李也干脆,当场就找服务员要了笔和纸,立刻写了张转让的收据。
王择接过收据,又看了两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孙少,多谢您的鉴定啊,三十万转手让宝成三千了!”
老李闻言眼睛滴流乱转,看看孙御庭,有看看王择。——莫非两人是商量好坑他的。
孙御庭见老李的行为立刻冷哼着:“三千块钱买一幅假画,还在挑拨离间,我敢打赌这幅画是赝品。要是齐白石老先生的真品,我陪你三十万,还吃了这张桌子!”
“一言未定!”
“一言未定!”
“服务员,给我端一碗纯净水,再给把裁纸刀!”王择嘿嘿的笑着,把画又从锦盒里面掏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在八仙桌上展开。
刘恒义正乐呵呵的瞧着众人,听到王择找服务员要了水和刀之后立马来了精神,也连忙凑了过来。
满满一包厢的人都盯着王择,老李更是捏紧了手里的钱。两人打赌,最紧张的不是二人,可能就是老李了!
王择也没有打算解释,他今晚瞧准时机,买下这幅画就是为了狠狠扫孙御庭和老李的脸面,谈业务就是打击对手,若是他们丢尽脸面,还能好意思在包厢里面呆着吗!?
王择把手往碗里一浸,带着水珠弹着手指,水雾均匀的洒在了虾画上。很快,画就被浸湿了一层。
“王择,难道这是画中画?”刘恒义一脸惊讶。
“老哥你想想,要不是画中画的话,我会脑袋发热去买这破玩意?”王择头也没抬的说道。
刚才他一上手就感觉这幅画比平常的宣纸厚了三分。贪狼卫从小训练感觉。摸肥皂的厚度,偏差不到一毫米,这些微小的察觉根本难不住他!
“要不要我去请装裱师傅?”刘恒义小声的问道。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如果真的是画中画的话,要是按照王择这种半吊子的手法肯定不行。
把真画外面的伪装给去咯,露出庐山真面,古玩行话叫揭画,民间也叫揭皮。中国人向来崇尚财不外露,古时候常有强盗或是雅匪为了古玩收藏杀人越货。有钱人家买了字画不敢示人,然后就请装裱师傅重新临摹一副,罩在真画的外面挂在厅堂中。
还有的富贵人家子女好赌,经常偷拿家里器件卖给当铺。主人家也会这么干,把真画嵌在假画里面,算是给后代留财,留一个翻身的机会。
听到这,老李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心中不由后悔道:“卖画的老头说了,文革时期他家遭受过红卫兵的清洗,这张画差点没有保住!真的是套棺材”
“不用去请装裱师傅了,这事我能行!”王择自信满满的说道。
一般人还真不敢随意揭画,齐白石的真品少说也得三百来万,在揭画的过程中只要手那么一抖,这幅画的身价损失二十来万,说不定还会被自己弄得一文不值。
王择手上有活,轻轻地从画轴道画尾感受一边,整幅画的情况也清清楚楚的印在脑中。王择感觉道,这幅画上部厚度比下部的厚度厚,也就是说这画不是嵌在最中央的部位,而是非常靠上,非常贴近画轴的位置。要是被人贸然一揭,很可能会把这幅画给撕成两半!
上面压了三层熟宣纸,只要揭开这三张纸,那么真画也就出来了!
王择拿着裁纸刀猛的朝画卷腰间割去,直接把画给一刀为二。
“嘶……”包厢里面响起一片齐齐的抽气声,这年轻人太莽撞了吧!明知道这副是画中画,还敢这么干?
孙御庭眯紧了眼睛,他目不转睛的瞅着桌上的画。他也摸不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王择在故弄玄虚。如果是假的,那自然更好。要是真的话,那么自己这张脸就丢大了。这幅画原本是打算送给自己的,结果自己看走了眼,还把这幅画给贬的一文不值。让卖家整整三十万的东西三千转了手,还被人给当场捡了漏,这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就成了别人一辈子的笑料!
毁了最好,孙御庭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