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恐怕很麻烦，凯旋律师事务所，据说是专门打版权官司的。一年前成立，虽然成立的时间短，但是打赢了好几场版权官司，赢得非常漂亮。”

万年又指了指莫南荀手里的起诉书及附在后面的取证资料，“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半年前就开始对我们的盗用情况进行取证，但是一直按兵不动，直到两个月前，送了一份起诉书，没有证据链，我猜他们是故意不想引起我们的重视。然后前几天又送了一份过来，取证非常全面，证据链堪称完美。”

莫南荀喝了一口咖啡笑了笑，“然后，这几天，他们又趁机把洛奇是残疾人这件事情闹起来，所以，不管是法理还是人情，他们都占了上风？”

万年点了点头。

莫南荀又道，“他们倒是选了一把好枪，稳准狠！”

莫南荀说完，赶紧拿起电话，给戚薇拨了过去。

拨完转身对万年说，“万老师，一会儿一起下楼吃个饭，我叫了一个人过来，她对洛奇上热搜这件事比较了解。”

戚薇满头大汗冲进松临日料，进了包间。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她觉得她对她姐的敬仰之情，已经快如滔滔江水、川流不息。

戚薇朝莫南荀挑了挑眉，贱兮兮一笑，“姐，成了？”

她觉得她姐出马，能成，但是真没想到，成的这么快。

莫南荀冷冷看了戚薇一眼，她想扒了她的皮。

戚薇在莫南荀对面坐下，一会儿冲着桌子，一会儿冲着莫南荀，眼睛扑簌簌的放电。

莫南荀伸手刚把戚薇刚薅到自己这一边，万年就推门走了进来。

戚薇的眼睛刚才还是扑簌簌放电，现在基本就是毫无遮拦了，眼神堪比核爆。这是要给我相亲吗？她忽然想起她昨晚摸了她姐两下，想沾点桃花运，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效了。

戚薇伸出两只手爪子看了看，然后想继续往前伸，去拉万年，伸到中间，被莫南荀拽了回来。

戚薇觉得万年特别像老师。可是就算把整个k大翻个底朝天，估计也翻不出来这么帅的老师。

戚薇觉得万年帅的有内涵，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其他男人就是干帅，昨晚他见的那个男人也不错，但是帅的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干净。

戚薇粗俗惯了，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尤其喜欢有内涵的女人和男人。

万年打量了戚薇一眼，然后坐下。

莫南荀扶额。

她按住了戚薇的手，然后对着万年道，“万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她是我表妹，戚薇。”

戚薇心想，果然是老师，“万老师好。”

万年没有伸手的意思，戚薇说时迟那时快，飞速把小手伸过去，然后拉起万年的一根小指，“我叫戚薇，戚继光的戚，蔷薇的薇，我姐是荀，荀就是山上的野草，而我是蔷薇，从小，我们家里人就说，我比我姐漂亮。”

莫南荀夹了一筷子生鱼片，狠狠沾了芥末，往戚薇嘴里塞。

戚薇被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荀是古代传说中站长山上的一种香草，据说可以做美容品，放到现在，估计就是薰衣草。

所以莫南荀从小就喜欢薰衣草，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和薰衣草有缘。

莫南荀懒得理戚薇，只顾得和万年说正事，“你们市场部那边有联系到洛奇吗？”

万年摇了摇头，“她现在没有经纪公司，听说偶尔也会有一些酒吧的演出业务，都是她的姐姐在打理。”

戚薇还没咳嗦利索，一边咳嗽一边应对，“她姐叫洛晴，我认识。”

戚薇想在万老师面前好好表现，所以特别积极。

戚薇又装可怜地咳了一声，然后抬头冲着万年，“万老师，我知道她们住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去。如果是一般人，她们不会见的。我现在是洛奇粉丝会的管理人员。昨天那个热搜，就是我召集人搞的！”

戚薇邀功过了头。

万年又抬头看了戚薇一眼，就觉得这个姑娘漂亮是漂亮，脑子怎么不太灵光？

她的一顿折腾，给liz惹了大*烦，她非但不隐晦，还如此大张旗鼓。

万年又看了莫南荀一眼，“好，我下午还有一个会，开完会，我过去，能私下解决最好。我刚才和团队分析过了，如果真的打官司，我们不见得赢。我让人打探了凯旋的底细，他们已经在影视侵权方面，连获大胜，这次，他们选择唱片行业，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准备的，所以才挑了洛奇。”

莫南荀又想起了陆勍川，他当年可是z大的法律系高材生。还没毕业，排名前几的律所就来学校抢人，甚至还有全球的知名律所。但是他一个都没选，却进了互联网创业公司，长江。

连他都觉得音乐行业的侵权关系不好打，凯旋真的会赢吗？看来她回去真要好好查查凯旋的资料了。

她隐约有一种感觉，凯旋就像是伏在深海的一尾凶残的鲨鱼。

在数字音乐这个行业，一旦让他们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他们就会大开杀戒。既然liz盗用的内容不止洛奇一处，那么势必会经常和凯旋交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工作上，她向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主儿。

莫南荀忽然觉得有点头疼，站在平台的角度，势必要迎敌。可是站在歌手、创作人、唱片公司的角度呢？自己的作品被肆意侵占，得有多不甘啊。

她又想起了一年半前，南柯说的那句话，“音乐已死。”

那个时候，她根本无法体会南柯说这句话时的内心凄凉。

她在ad，常年被训练，也早已成了嗜血的鲨鱼。她仅凭南柯这一番话，就杀回北京。并且也是用这个案例，在和壁虎音乐的谈判中，彻底击溃了莫争和万年的心理防线，最终以极低的价格把壁虎拿下。

她一直不喜欢他哥哥在商场上的狠辣，也不喜欢陆勍川当年在音乐界所挑起的血雨腥风。

可是她自己呢？是不是也在逐渐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她想起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定律：总有一天你会变成你讨厌的那个人。

看来果真不假！

吃完饭，莫南荀把戚薇安排在公司大厦楼下一处咖啡厅，让她在这里等万年，她不太敢让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