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武林因为两大门派的纷争,变得动荡了起来。
原来丐帮和太湖十三水寨竟在这一年中闹得水火不相容。
南丐帮帮主东方啸依仗官府势力,强逼太湖十三水寨交出太湖地盘,吴英豪勃然大怒,以大力鹰爪力震伤南丐帮的四大长老,两派就此结怨。
这几个月来两派纷争不断,互有死伤,受到这事牵扯的江南武林门派越来越多。江南武林盟主欧阳落亲自调解也无济于事,不得不广发英雄帖,遍请江南武林的头面人物前往太湖十三水寨商议调停解决之道。
四空上人在江南武林德高望重,位望尊崇,欧阳落动用了武林中最隆重的礼仪“八仙接客”,亲自请了八位江南武林名宿将第一张请贴送到明光寺四空上人的手中,并将四空上人接去了太湖水寨。
走出明光寺,李思铭不由心中一动。
丐帮乃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弟子遍布江南塞北。新任丐帮南支帮主的东方啸固是纨绔子弟,在江湖中浪得虚名,帮中四大长老却是上代帮主洪三一手培养起来的中坚人物,有这四位长老在,按理南丐帮不该轻易跟太湖十三水寨闹到水火不容、刀枪见血的地步才对。
李思铭觉得谜团不解,所以决定赶去太湖水寨探个究竟。
但当他来到长江边上,远远望去,太湖十三水寨的寨旗也看不到,水寨之中竟似寂寂无声,毫无生气。不仅如此,附近连渔船也没看见几艘。
李思铭暗暗纳闷,正要走开,只听有人叫道:“客官可是要船的吗?”回头一看,一条简陋的小木船正从桥下经过,连忙抱拳道:“有劳。”
那船夫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你是要去西洞庭山吗?我家在无垢岛,离西洞庭山不远,我可以顺道捎你去,不过回来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李思铭连忙道谢道:“承谢。”取了船钱给那船夫,把马寄顿在路边旅店当中,下船望西洞庭山而去。
西洞庭山离岸边不远,李思铭下船上岸,不但没看到太湖十三水寨的暗哨,就连平日应当有的明哨也一个不见。
李思铭不禁暗暗奇怪,信步登上湖心亭,正要向前走,忽听有人道:“你是何人?!”
李思铭定睛一看,只见离湖心亭不远,有两人正迎面走来,其中一个竟是大内第一剑客宇文拓。
李思铭一愣,方才省起自己易容改妆,上前道:“在下是王老爷子聘来的教师,刚从松江府来,没想无人接待,在下只好自己租船上岛来了。”
宇文拓甚是警觉,见来人眼光灼灼,竟似是练有深湛的内功,心下暗暗狐疑。
三人一道走过一条花径,忽见前面草丛中倒着一个人,走上前去一看,那人脸朝下趴在草丛当中,一动不动。
李思铭伸出剑鞘轻轻一碰,那人毫无反应,一探那人的鼻息,触手冰凉,竟是死去多时了。宇文拓和他的同伴见到那人的尸体,同样也是一脸茫然。
他把那人翻了过来,只见那人满脸惊恐之色,浑身青紫冰凉,胸口五个血洞已经凝干,宇文拓失声道:“这是什么功夫?”
话音刚落,只听他那同伴大喝道:“是谁?”李思铭和宇文拓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他那同伴已是身如飞燕,扑了过去!
李思铭和宇文拓飞身赶去,宇文拓那同伴宝剑盘旋飞舞,已和三人交上了手。李思铭飞身上前,长剑一扫,将一名白衣人手中钢刀荡过一边。宇文拓虽对他心有狐疑,但还是感激他出手帮忙,回过头来道:“多谢!”
李思铭未及回话,那白衣人手腕一抖,飞出一道乌黑的光华,李思铭眼疾手快,两指一箝将那道光华箝着,原来是一口黑色飞刀。
李思铭轻轻一嗅,喝道:“好歹毒的刀!”振臂一抖,那飞刀呜呜作响,反打回去。那白衣人吃了一惊,抱头打滚,躲开飞刀,挥刀扑了上来。
李思铭一剑刺出,那白衣人刀法倒也不弱,刀的式样也古怪,乃是一刃平直,似极一般长剑,只不过一般长剑是双刃,他这口刀却是单刃。
当下长刀旋风急舞,火星四散,李思铭这一剑便被他解了。李思铭呵呵冷笑道:“这是班四海的秘传刀法,你是班四海的什么人?”
真力灌注剑尖,身子猛地一躬一缩,倏地平飞出去,剑光一闪,擦的一声,那白衣人手中刀已被他玉珑剑截成两段,背心一麻,登时扑倒。
宇文拓和他的同伴见他出手如电,一招便将敌人制服,都不禁大叫一声“好!”
双剑霍霍,登时将那两个白衣人迫得手忙脚乱,那两个白衣人见势不好,胡乱招架几招,拔腿就跑,宇文拓和他的同伴刚要追,李思铭叫道:“穷寇莫追!”
宇文拓和他同伴停住脚步,走回来,望向李思铭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你何必乔装改扮?”
李思铭知他是个剑法大行家,一招两式,已被他看破自己的剑法,撕下伪装,道:“你现在不想抓我去见皇帝了么?”
宇文拓见是李思铭,微微一愣,旋即苦笑道:“如今我已是无官一身轻,怎谈得上抓你?我可不希望在江湖中多一个仇家,更何况那个仇家还是你。”
李思铭只道他是个热衷名利的人,听了这话不禁大感意外,道:“你什么时候辞官不做了?”
宇文拓苦笑道:“你出身贵胄,岂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兰州总管府的事你忘了么?那晋王貌似宽厚,其实心地狭窄阴损之极,就因你们走后我不曾奉命去追,他回京之后便在皇上面前大大告了我一状,说我不听指派,目无尊上。皇上忙于烧汞炼丹,听了他的谗言,立刻便令大理寺和吏部将我革除功名,贬为庶人,限时出京,永不叙用了。”
李思铭拱手道:“如此倒是在下连累宇文兄了。”
宇文拓苦笑道:“跟你没多大关系。这些年来我混迹官场,只为贪图名利,仰人鼻息,不过做了个小小的禁军指挥使,受的冤枉气多,开心的日子少。如今就算不做官,倒也能图个清静自在。”
闻言,李思铭笑道:“宇文兄能这样想那当然最好。闲云野鹤自由自在,何必把自己困在井中,让同道中人戳脊梁骨?说实话,我十分佩服宇文兄的剑法,也不想真和宇文兄做仇人。”
宇文拓笑道:“极承你的情了。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三师兄叔孙虎。
李思铭抱拳见礼,道:“宇文兄从京城出来有多少日子了?”
宇文拓道:“我正月十八日跟三师兄一起回来的。李公子又为什么会在苏州?”
李思铭道:“我回苏州给先母扫墓修坟,听说江南武林中有些异动,所以先到水寨来探个究竟。”
叔孙虎道:“敝师兄受欧阳盟主所邀,与四空上人一起到水寨参与调解丐帮和十三水寨的纠纷,但他离开一月竟自此音信全无,我和宇文师弟放心不下,特地从扬州赶来。谁知诺大一个太湖水寨,竟连一个人也找不到。”
李思铭皱眉,心中有种不好的情绪悄然而生。
偌大的太湖十三寨竟然无一人?
而江湖中名声显赫的四空上人也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