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解呵呵一笑道:“这还真有些意思,再说下去。”
郭援又道:“那鸣夏阁里更是绝了,有江南秀女,高丽女子,还有西域胡姬,那名声更响了,忘冬堂看出来了,这是冲着他去的,忘冬堂还在想招应对,那怡春院的东家,居然又开了一家藏秋楼。”
陈解笑道:“春夏秋冬,这人有意思,想必后来那怡春院的东家想把忘冬堂买下吧。”
郭援道:“皇上英明,果真是真龙下凡,不出您的所料,那怡春院的东家要买下忘冬堂,但是忘冬堂老板可不想卖,但也没有办法,货比货得扔。这怡春院、藏秋楼里面的歌女妓者从不卖身只卖艺,想花个百八十两银子叫藏秋楼里姑娘弹个曲都要排队列位等着,多的时候等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有。”
陈解道玩笑着说:“真是有钱呀,看来我汉国也不是那么穷嘛。”
郭援又道:“今天怡春院的那个花魁,哦,就是素贞姑娘,号称是汉国第一名妓,是怡春院的,出门放炮仗,听说要在什么小湖边摆上擂台,要斗一斗琴艺,那忘冬堂的东家哪里肯服输,于是就把自已最好的姑娘派出来,也在路上吹吹打打。”
陈解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多年没出宫,没想到长安城里还真出了不少趣事,对了郭将军,你知道这么多,你妻子知道么?”
郭援一摸鼻子,难为情的说:“男人嘛,有的时候出来应酬一下总会有的,这种事,哪里能让自家婆娘知道。”
陈解哈哈大笑起来,一阵发笑后转过身去,对曹宾道:“走吧,我们回去。”
曹宾问道:“皇上不等到晚一些的时候去看灯市了?”
陈解道:“恼心事已解,不必看灯市了。只是两手空空的出来又两手空空的回去……朕也没有带银子的习惯呀,哈哈,曹相你借点银子给朕,再买两盏花灯回去。十公主就喜欢这些个玩意。”
曹宾一愣,道:“皇上可是想……”
陈解漫不经心得说:“郭将军惧内是出了名的,连郭将军都知道这样的事,想来这四大妓馆名声的确不小,连郭将军都去过,想来朝中大臣也有去的,看来要整顿一下朝中风气了,正好朕手头有些紧,先弄点银子把皇后的嘴堵住。”
曹宾急道:“皇上不可,与民争利,非国之幸。”
陈解白了曹宾一眼,道:“难道整顿朝中风气不应该么?查封那四大妓馆,其它的也就算了。想来也能抄出几万两银子来。朕还想看看是谁有这样的大手笔。那怡春院的东家到底是谁。别把那几个斗琴的放跑了,也一并拿了。还汉国第一名妓……”
曹宾摇着头说道:“皇上这么做并无不可,也无可厚非,只是不要一棍子都打死了。”
陈解道:“曹相的意思朕明白,郭援!”
“臣在。”
陈解正气得说:“你回到九门提督府提你自己的府兵出来,千万别去支会兵马司衙门,地面上的事朕还是知道一些的。你且亲自去把那四大妓馆查抄出来,最好能问出谁是怡春院幕后东家,不管谁是东家,他的其它产业就不要动了,查抄完以后来报朕。”
陈解说完大笑一声也没买个什么东西回去,更不理会还在后面的曹宾与郭援自已就往回走了。
郭援护送陈解回了宫,急冲冲得回到九门提督府,又把军服换了回来,一个军卒问道:“郭将军,刚刚做什么去了,这么急?”
郭援带兵和善,向来与士卒同吃同乐,自从前线退下来,郭援更是没有了战场上的撕杀之气,军卒们有时自然也不分大不小,张口便问。
郭援应道:“快去把今日值日的参将叫来。这事现在还不能与你们说,太脏。”
郭援急招来了四个参将,众人不知所以,还以为朝中发什么了什么大事了。
郭援坐在九门提督府正面中间的将军座大位上,看着下面十分严肃的四个参将,道:“皇上有诣,你我兄弟要做一回不体面的事了。”
其中一个参将问道:“提督,朝中可是否出事了?”
郭援笑道:“什么事都没发生,用不着紧张,只是当一回兵马司的衙役,干一回兵马司的活计。”
另一个参将抱怨着说:“这是怎么说的,我们一没有禁军的高晌,二没有地面兵马司的油水,还得把他们的活全做了。”这个参将口中的活指的是协防禁宫大门。
郭援道:“说什么都没用,这是皇上下的诣。马上点齐兵马,不用多,每个参将带上一百人就行了,兵分四路,查抄四大妓馆。”
参将们一头雾水,问:“查抄妓馆?那可真是兵马司的活,为什么要我们去?皇上这是什么路数呀?”
郭援呵呵笑道:“街面上的那些勾当怎么会不懂,做那赌馆妓院的生意,每月如何能不给兵马司孝敬,让他们抓人,想都别想了。都别抱怨了,你们私下还拿着商行出入城门的贿赂银子呢,别以为本官不知道。没治你们的罪就已经好了,还抱怨什么。快点点兵抓人。”
参将们对着郭援呵呵傻笑起来,郭援爱护这些参将大家都是知道的,不会真的治罪,参将又问:“那用什么罪名抓呢?抓了人又关哪呢?总不能弄一群得过花柳病不干不净的人塞我们九门提督府里来吧。我们九门提督府可没有牢房。”
郭援再一细想道:“这个……皇上也没说,只是说查抄,这样,你们四人以整顿民风为由前去,各领一路人马,立刻就去,不得耽搁!抓到的人,直接关进东城兵马司,后面的事,由兵马司的人烦去,与我们再无干系。主要是查抄银子,一两一钱都要充公,不可中饱私馕。至于狎客驱散了就是,别把什么不应该拿的人拿了,再别问姓名与出身,大过年的就别招惹别的麻烦了。”
四大妓馆全在东城,城东兵马司离的最近,所以郭援才有这等安排。
众参将点头称是,那郭援又道:“你们各自带兵去,我就不去了,我有事要去一趁东市客栈,你们若有急事,就去那里找我。反正那几家妓馆全在东城,近的很。”
众参将领命而去,而郭援只身一人前往那东市客栈而去。
长安城分四路。
东路,就是白虎大街。
这里商贾往来,东市客栈是这里最大也是最好的一家客栈,前前后后总有四进,客房数十间。那郭援一身将军模样的戎装特别显眼,跑堂的一眼就瞧见了,怕是要出什么事,赶上前来问道:“这位将军,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郭援严肃的说:“公事!我且问你,今天有没有一个道长来这里住宿?”
那跑堂的怕出什么意外,连想都没想,便问道:“将军,您是来找那四位道爷的吧,可算是把您盼来了。”
郭援一愣,心道:“四个?难不成师伯还带了什么人来么?师伯现在是契丹国师,来到汉国却未报鸿胪寺或是礼部,再或者是找个道观挂单也行呀。没有就算了怎么还带着人手来,这师伯弄什么?难不成契丹要南下?当细作来了?那也不至于到汉国来呀。其间还隔着蒙古、晋国、齐国呢。他也不屑于做那等事。”
郭援问道:“什么叫总算来了?那些道长出什么事了?”
跑堂的叹气道:“唉,说起这事,我们还愁着呢,他们还差我们三两三钱的房钱和饭钱呢,您看是不是……”
郭援一听,这是要钱来了,他摸了摸口袋,却又为难起来,郭援惧内是朝中出了名的,每月俸米食禄一石一银都交给妻子了,若说要出门,最多也就给个四五钱银子,约三五个好友胡吃一些酒食还是够的。
郭援摸出几文钱来,往跑堂怀里一塞,道:“这是公事,什么钱不钱的,你老实说话,要不然,把你弄进兵马司衙门,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我问你,那四个道长可还住在里面?”
跑堂的知道兵马司里全是衙役,哪里有什么将军。但还是接过了那几文钱,老实的说:“都不在了,有一个今天早上才被我们轰走。”
郭援满头雾气,想不明白,自己的师伯是契丹国师身份显贵,向来财大气粗,怎么会付不起几两银子被人轰出客栈去?早上自己的妻子还看见他穿着里衣在街面上走?郭援不解得问道:“那道长可不是一般人,身上钱财多的是。怎么会欠你们房钱?”
跑堂的苦着脸说道:“他们原本就不是一起来,想来是邀约到这里的,后来出去了三个,一直没回来,另一个本来也有钱,后来就没钱了,就让我们轰出去了。”
郭援心想,这是黑店么,堂堂契丹国师住店才住几天就把钱都住没了?
郭援道:“怎么回事,那可是个有钱的主,是不是你们看他们是外乡人,故意讹诈他?才往了几天就要三两银子,你们这里是黑店么,他可是有一身武功的,不愿意与你们这些凡夫动手而已,把他逼急了,能把你们全扔进茅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