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不知道这些血是谁的，循着地上的血滴走到主屋，果然看到了消失的人。

里面的气氛僵持，老太太躺在床上，头上包着布条，脸色苍白，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盯着床边的人。

大伯母和她的弟弟、弟媳鹧鸪似地站着，脸上多多少少挂了彩。

姜玲很好奇是谁下的手，不过更好奇的是老太太都这样了，还坚持着不去医院是要闹什么？

她正想着，姜母从后面过来，直接走了进去。

“！！！”姜玲要拉她已经来不及。

“你还知道回来！出了事就往外面跑，是盼着我死么？！”

老太太抬手捶着床板哭嚎：“造孽啊！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一个个都盼着我死啊！”

姜玲抹了把脸，在老太太骂出更多不堪的话前举起手，让她看到手中的袋子。

“我们去给猪买药了……”配上委屈的表情，成功把人噎住。

老太太喉咙里咕噜两声，把炮火转向自己儿子。

“你这个烂牛牵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良心被狗啃了，狗啃都嫌脏，当初就不该生你！”

“我的命好苦！好苦呀！！”

大伯的脸已经黑成锅底，垂在身边的手握成拳，也不知道是被老太太气的还是被自己媳妇气的。

“姜志成，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要不把她赶走，我就死在这里！”

老太太放完狠话，居然真的拿头往床柱上撞。

姜玲被这气势惊到了，这人狠起来连自己也不放过，一把年纪，还这么能折腾，真是让人佩服。

幸好小姑手快，及时抱住了她，大伯母站得近也不好袖手，老太太却趁机抓住她捶打，下手不轻，还全招呼到脸上。

姜玲看着那张血糊的脸，嘴里丝丝抽着冷气，太惨了。

“滚！滚！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太太嘴里骂着“滚”手上却抓着对方的头发不放手。

大伯母疯狂挣扎，不小心扯掉老太太头上的布条。

“……”老太太顿了下，随即哭嚎得更大声，“哎哟！你这是想我死，想我死啊！”

最终还是大伯把她们分开，老太太手上留下撮头发。

姜玲有些不适，看大伯母双眼通红的样子，以为她要发泼，谁知她居然噗通”跪在床前。

“别这样，我受不起！”老太太别过脸，完全不买账。

“妈，媳妇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弟弟、弟媳正好撞上这事也只是想帮帮忙，可能表达有误让您误会了。”大伯母快速把锅甩完，趁着老太太还没发火，又赶紧加上句，“这差价自然由媳妇补，这是媳妇应尽的孝道。”农村里不孝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老太太如果坚持，她可能真的会被赶回娘家。

大伯母知道这回不出点血不行了，却还想找个台阶，不至于太难看。

“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老太太眼珠子转过来，冷冷地瞥向她。

“不不不，是我们不好，说了让人误会的话。”

“你来补差价，花的还不是我姜家的钱！”

“媳妇用自己的嫁妆，用嫁妆……”

大伯母说到最后声音沙哑，是真的伤心了。

老太太撇了撇嘴，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这场闹剧终于收场了，姜玲无聊地打个哈欠，却见大伯母抬起脸，眼神怨毒地看过来。

姜玲顿了顿，回给她个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