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
阮欣下意识的开口想要解释,当然没有,她就是需要一份工作而已。
可张了张嘴,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真的没有吗?
她的梦想是律师,可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律师事务所那么多,她哪怕忍受着他的羞辱也要留下,真的对祁子骞没有一点私心吗?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阮欣,你该明白,你跟我早已是天壤之别。”
见阮欣的态度,许柔脸上只剩下冷漠,眼中满是防备。
“阮欣,人要有自知之明,当初是你伤害了子骞,是你一心想要分手,你觉得子骞,还会有可能重新喜欢你吗?”
她话说完,直接拿了包转身离开,留下阮欣一人在座位上。
阮欣双手缓缓捂住脸颊,忍不住啜泣出声。
先不说祁子骞已经跟许柔在一起,即使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单凭她以前那样狠心的伤害了祁子骞,他们之间已经决然没有可能。
连弘儿的存在……都没有必要告诉他了。
……
另一边,许柔从餐厅出来直接就去了事务所里。
“你跟阮欣见面了,你们说了什么?”祁子骞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许柔拿包的手紧了紧,面上表情却依旧笑得温柔。
“几年没见,不过是说了些闲话而已。不过这才不过几年时间,没想到阮欣儿子都四岁多了。”
祁子骞拿笔的手一顿,儿子?四岁多了?
他们分手不多才五年,她竟然才跟他分手,就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是说,在她们没分手的时候,她就已经出轨了?
许柔看着祁子骞失神的模样,眼睛眯了眯,神色莫辨。
……
阮欣刚从餐厅出来,口袋中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阮欣看都没看,拿起来直接接了。
电话那端传来母亲詹慧美焦急的声音:“欣欣,你快回来一趟,弘儿出了点事。”
阮欣心中咯噔一声,连假都来不及请,当即做了最近的车回了老家。
她老家在隔壁市,阮弘自从出生以来,就由她母亲带着,跟她着实算不得太过亲近。
去到医院的时候,阮弘已经在急诊室里了,急诊室门口的灯亮的刺眼。
詹慧美满脸的泪痕,一见到阮欣更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阮欣劝了好久,她这才颤抖着说出话:“弘儿的病情突然就严重了,医生说这次必须要换个心脏,而且这里还做不了这个手术,必须要转到市里的医院中,整个费用,最低要五十万。”
五十万……
阮欣呼吸一窒,别说五十万了,她手头上连五千都没有,这五十万对她而言,根本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詹慧美又哪里不知道阮欣的情况,她拉着阮欣的手哀求道:“祁子骞,欣欣,你去求求祁子骞好吗?这是他的孩子,他不会不管的。他现在不是混的挺好的吗?五十万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对吧?”
“妈!”阮欣语气冷了下来,将自己的手拽出,“我跟祁子骞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拿什么去找他?”
詹慧美咬了咬唇,终究是不再多说什么。
五年前,若不是她,阮欣跟祁子骞可能不会走到这步,所到底,她才是有错的那个。
阮欣知道詹慧美是担心阮弘,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下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弄到这五十万的,可是你一定别想着偷偷跟祁子骞说。”
祁子骞已经跟许柔在一起了,她现在跳出来说出阮弘的存在,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两个人呢?
想归想,借钱的步伐却没有停下。
打了一晚上电话,甚至连几年没见的老同学都问了一边,也不过借到十多万,还差四十万,她着实是想不到办法了。
家里的财产,早就在这几年卖的七七八八,这会就是阮欣想贷款,都找不到抵押物。
阮欣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阮弘的情况刻不容缓,找祁子骞,这是她最后且唯一的办法了。
事务所的人都已经下班了,真个办公室都在空着,唯独祁子骞的办公室还有灯光在亮着。
阮欣深深呼出一口气,鼓足勇气就走了过去。
办公室的门正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难道祁子骞也不在?
阮欣疑惑,手轻轻一推,门缓缓打开。
而办公室内的场面,却令阮欣忍不住瞳孔收缩。
许柔双手撑着办公桌靠向祁子骞,而祁子骞正一手轻挑着许柔的下巴轻轻摩挲着。
许是阮欣来的太过突然,两人都得动作都停了下来,表情各异的看向门口。
发现是来人是阮欣后,祁子骞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手却不忘安抚的摸了摸许柔的脸颊。
“敲门是最基本的礼貌,这还需要我教你的吗?”
祁子骞眼神中满是嫌弃。
阮欣低下眼帘,不去看他的神情:“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明明已经是道歉,可她毫无表情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惹得祁子骞怒气更盛,他一手拍在桌子上:“就你这样的人,凭什么留在这里?”
桌子发出的巨大声音,让阮欣下意识的心惊了一下。
可心惊过后,巨大的悲伤翻涌着袭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不过就是没有敲门,破坏了两个人之间的好事,竟值得他这样大发雷霆。
他对许柔,究竟情有多深?
一时间,房间安静的让人心悸。
倒是许柔,适时的微笑了一下,走到祁子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替阮欣解围道:“你别生气,阮欣大概是平常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礼仪,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又转身招呼阮欣:“阮欣,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阮欣看了看祁子骞,没有说话。
祁子骞却伸手将许柔拉入自己怀中,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有事就说,当着小柔的面。”
温馨体贴,连许柔的想法都顾全到了。
阮欣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住想要夺门而出的欲望,终究还是缓缓开了口。
“能不能,借我四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