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深夜,天空阴云密布,瓢泼大雨裹挟着雷电,在狂风中怒吼。
魏羽墨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盔甲早已残破不堪,她的身后,敌人大片大片的倒在地上。
战马嘶鸣声自远处传来,魏羽墨大口喘着气,看到来人,一双凝眸亮了几分,“将军,宣武门已破,我们快带兵进去,那狗皇帝必定插翅难逃!”
高坐在战马上的男人轻轻抚摸着马身,神色清雅温和,亮黑色战袍在黑夜里闪烁着奇光。
孟鹤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居高临下注视着她,“弓箭手准备!”
唰!
他身后,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士们高高举起弓箭,齐刷刷对准了站立不稳的魏羽墨。
魏羽墨难以置信地抬头,目光对上了男人冷酷的黑眸,“你要杀我?为什么?”
愤怒,不甘,绝望,一瞬间充斥她的心头,喉咙一甜,一缕血丝顺着嘴角落下。
她是魏武侯的女儿,大衍朝的乐陵郡主,魏武侯权倾朝野,今夜一战过后,更是会荣登大宝,登基为帝。
他孟鹤昀便是驸马爷,为何他要在这个时候杀她?
他怎么敢杀她!
两人毫不相让的对视,男人读懂了她眼中的含义,素来温润的面庞展露出从未有过的讥讽,“功高震主啊夫人,今日杀你,为夫乃是奉了侯爷的旨意,你到了地下,切莫怪罪。”
轰隆!
滂沱大雨声势浩大,仿若一盆盆冰水兜头浇下。
“你骗我!”魏羽墨身体摇摇晃晃,硬是握紧红缨枪,将自己撑住,“我是父亲的女儿,虎毒不食子,天底下哪有父亲杀自己女儿的?”
不,她不相信。
这些年,每逢战争,自己必身先士卒,为他打下了多少座城池,赢得了多少功勋,若非自己次次拼死相护,他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更遑论今日的造反成功。
他怎会杀自己?
“你知道吗?”
孟鹤昀驱马靠近了她,温润的声线格外好听,吐出的话却如毒蛇一般,啃噬着她的心脏。
“与你成亲这几年,我一直觉得你有勇无谋,不堪造就。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想不通,事实证明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就是愚蠢至极。”
“你以为你真的是他的女儿吗?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吗?”
魏羽墨瞪大了眸子,神色警惕,“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实话告诉你吧。”
男人矮下身,居高临下俯视她,嘴角微微勾一抹弧度,修长的手铁爪一般,紧紧擒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的双眸只能看着他。
“还记得上次有刺客刺杀侯爷,你亲自出手杀掉的那个刺客吗?他是你的,亲哥哥。他啊,是查出了你的消息,特地去找侯爷对质的。”
什么?
“这绝不可能!”
她是魏武侯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有所谓的亲哥哥?
不,这一定是骗人的。
“孟鹤昀,你以为你编出的这套说辞,我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