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六日,沈岳桓都没来。
如今的天下沈家占了一半,沈岳桓又是沈家的独子,他的女人并不少,许知意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他不来很平常。
直到第九天,沈岳桓才出现,他来了也不是专门来看望她,只是路过,进来小坐片刻。
许知意特意穿了件纯情的月牙白底旗袍,笑着扑进他怀里,双手攀上了他脖子,脸上没半点不快,说不尽的妩媚婀娜,“这些天去哪了,回来怎么也不找我?”
沈岳桓最讨厌女人争风吃醋,或是拐弯抹角打听他的行踪,她也从未开口他过问私生活,今天她头一次开了口,沈岳桓扫了眼她身后桌子上散尽热气的饭菜,耐着性子敷衍了一句,“这几天忙。”
许知意贴的他更紧,香味无孔不入钻入他的鼻息,她不依不饶,“那你有没有想我?”
有副官走到门口,不敢看他们难舍难分的景象,低着头说,“少帅,景小姐在外头催您过去。“
沈岳桓被许知意撩拨,一把将她横抱起,头也不回的命令副官,“出去。”
在将她放到床上时,许知意将他的军装捏出了十分明显的褶皱,他也注意到她眼中不言而喻的紧张。
沈岳桓占有欲很强,他不仅喜欢征服女人的身体,还喜欢征服女人的心。知道她心里不情愿,他便破先例宠了她六个月丝毫不碰。
“再过三个多月,你就满十八岁吧?”他问。
当今的年岁,女子十四五岁出嫁再寻常不过,十八岁只是个契机,而他的这份宠爱不可以再被过度消耗。
许知意点头,不紧不慢抚平他军装上的褶,注意到领口有一颗袖子脱线了,孤零零的吊着。许知意侧身拿过床头的针线,熟练轻柔的为他缝起来。
这便是她得宠的原因。
沈岳桓的女人大多是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小姐或是歌舞厅的头牌,最不缺的就是脸蛋身材和勾引男人的把戏,她比这些人多的是心细贤惠。
“岳桓,尝尝我新做的桂花糕。”
除了正房外,只有她和司灵被允许直接喊他的名字。
司灵是另一个比许知意得宠的女人,衣食住行全按正房的身份来,据说她差点进了沈府。
许知意很是忌惮司灵,特意花大价钱找人跟踪了司灵很长时间,终于在一家歌舞厅拍下她与其他男人贴身热舞的画面。
照片上司灵笑的无比妩媚,从拍照的角度上看,她应该是亲了那人的脸。许知意暗地里找人透露给沈岳桓,第二天司灵就不见了,后来据街上的小乞丐说,司灵被扔在监狱里,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
许知意后怕又庆幸,没人知道,那男人,是她安排的。
司灵失宠那几天沈岳桓都待在她这,总是沉默的抽着烟,烟头蓦地向她探来,在她胳膊上烫出一个小圆疤,许知意疼的直哆嗦。他掐着她的脖子问以后会不会背叛他,她笃定的告诉他永远不会。
她出身豪门,经历过太多的荣宠,势去时就像潮落,再汹涌的浪花褪去,岸上也只剩干涸惨烈。
那一刻,她发誓,以后她绝不动心,只爱钱权。
沈岳桓从下午留到晚上,刚用完晚膳,有副官急急忙忙跑过来汇报,“少帅,景小姐不肯吃饭,一直等您回去。”
也是这段日子沈岳桓将景韵宠上了天,手底下的人才这么忌惮,敢跑到许知意的地盘上来请人。
可沈岳桓最讨厌别人威胁。
他面色一沉,隐忍着怒火。
许知意则乖巧的跪在他身后给他按摩。沈岳桓常有头痛的毛病,为此许知意专门找人学的,沈岳桓很是满意,面色稍缓和了些。
“你看着解决。”
许知意心一凉,景韵目中无人到这个份上,以沈岳桓的脾气,以往碰到这样的女人都会让她收拾东西走人,可这会也没说一句重话。看来这些天的风言风语果真不假,沈岳桓当真是把她宠上了天。
走了一个司灵,又来了一个景韵。许知意沉着眼皮掩盖眼中的杀意,她清楚那些女人都是歌舞厅调教出来的摇钱树,个个手段毒辣,吃人不吐骨头。
晚上,沈岳桓在军营回来,破天荒带着她出了门。他花心不避人,从未带她抛头露面,只是因她身份特殊。
抛去的沦为舞女这个身份不说,沈大帅也不会让儿子亲近曾经敌人的女儿。
到际和饭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为避耳目,副官带着二人从后门进。包房内只有一人,见他们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喊了声“桓哥。”
许知意认得这人,叫陈全。
沈岳桓不仅仅是南城掌管几队兵马的沈少帅,他野心很大,暗地里有自己的几股势力,作用是背着父亲和百姓捞些来路不明的钱,好扩充军力。那些生意都是由陈全帮他打理,因此陈全不喊他少帅,只喊桓哥。
见到许知意陈全有些意外,仅一秒的错愕后又脆生的喊了句嫂子,许知意没敢应,只冲他笑笑。
落座后,陈全为沈岳桓点了支烟,尔后愤愤道,“狗日的顾西洲,不在北原好好待,这两天又跑到南城来了。”
许知意瞬时觉得这名字耳熟,忍不住侧目朝他们看。
沈岳桓摘了帽子,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烟圈,“南城有两家歌舞厅都是他开的。”
陈全皱了皱眉,”妈的顾西洲胃口倒是不小,合着南中北,他一个人都想占?“
“岂止,“沈岳桓掸了掸烟灰,”我做的生意他明着抢,我不做的他也想插手,在南城他可不纸那两家店,码头赌场,私下里都和他有沾染。“
陈全忍不住骂了两句,又平静下来,笑着给沈岳桓斟酒,“桓哥,码头那批货过几天就稳了,可别走漏了风声,让顾西洲搅乱了,要是让大帅知道,恐怕对您不利。“
沈岳桓神色凝重,他没说话,看了许知意一眼。
许知意心领神会,故意碰倒了面前的酒杯,借口脏了旗袍,起身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