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隽没吭声,林常犹豫片刻还是递了一串给安王。
萧谨咬着糖葫芦,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要想扳倒梁明政可能还要些时间,父皇一心护着他,倒不知道是被那老东西灌了什么迷魂汤!”
容隽慢悠悠的品了口茶,眼神冷冽,萧谨说的也没错,证据确凿的事情,皇上也只是罚了梁明政三年的俸禄,训诫了一番,这点惩戒对于梁明政那老狐狸来说毫无意义。
容隽这人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明眼人都知道老夫人就是他的逆鳞。
梁明政这回,算是往他枪口上撞了。
想给他找不痛快,他能让那人比他不痛快一百倍。
萧谨走后,容隽唤了林常进来,林常手里还拿着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他瞥了一眼,伸手接过面无表情的放在一边,“派去梁府的人有没有什么消息?”
说到正事,林常立马严肃起来,他正打算禀报,可刚刚安王在这里不太方便,“回相爷,咱们的人盯了梁府半个月,前些天梁府有人去了隔音楼,昨天就有人去了将军府藏了样东西。”
林常从胸口摸出一封信,递给容隽。
这梁大人真是活腻了,徐老将军为国捐躯才几年,他就能干出这等腌臜事!
容隽打开信看了一眼,重新封上,“将军府就没人察觉?”
林常绷了脸,“相爷有所不知,这封信乃是徐府自己人放的。”
他知道徐将军对自家相爷一向有偏见,但不得不说徐将军跟他父亲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英雄。
徐老将军草民出身,跟随圣上南征北战一路厮杀最后得以封将,几年前北翟进犯,徐将军主动请命带兵上阵,最后驱逐了北翟,徐将军却伤重回程路上身亡。
当今圣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又自幼身弱,缺乏男子气概,文不成武不就,朝廷里的官员都开始了明里暗里对各皇子的站队,怕是再也没有如徐老将军这般对圣上忠心耿耿的人了。
得知徐老将军身死的消息,圣上大恸,失声痛哭,封徐将军长子徐敞为骠骑大将军,接过他父亲的兵权。
而徐敞是个与他父亲一般坦坦荡荡的男儿,不加入任何党派,只一心忠于圣上。
梁明政这一步棋,是打了彻底扳倒徐家的打算。
徐敞这人脾气倔,一根筋拧到底,圣上封了太子,他便一心扶持太子,根本不管太子是否适合为帝,他所忠于的,是那皇位,和那皇室的血脉。
梁明政扶持的是湛王萧遇,除了太子,湛王可谓是朝廷众臣眼里最适合扶持的人选了。
至于安王萧谨,扶持人则真不算多,一来安王的生母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女,低贱的血脉哪里能登的大雅之堂。
二来安王生性懒散,从不主动拉拢众臣。
三来单看萧谨的封号就知道,安王,圣上希望他能够安安分分的,莫要惹是生非。
容隽垂着眸不语,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半晌,他抬眼看林常,“把信交给徐将军,顺便把那个放信的人拎过去,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如何处置还是交给徐敞吧。”
虽说徐敞那莽夫看起来有些没脑子,但容隽却是笑了笑,有时候,大智若愚方是真正的聪明。
林常领命退下,容隽拧着眉看了看案几上的糖葫芦,拿起来咬了一颗,囫囵吞枣的嚼了几下咽下去,也还好,没他想的那么难吃。
接下来的几日,容隽似乎很忙碌,江其姝每次见他他都是绷着一张俊脸看上去匆匆忙忙的。
她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偶尔瞥她一眼。
而江其姝也忙着替老夫人补身子,一时间,两人好几天没说过一句话。
天气越来越热了,老夫人的房里已经放上了冰块,每日喝着江其姝变着法儿煲的汤,老夫人的面色最近红润了不少。
刘嬷嬷对江其姝算是彻底改了看法。
要她说,这小娘子如今是真讨人喜欢,也难怪老夫人整日夸了。
大老远就看见江其姝过来,刘嬷嬷笑着迎上去,“老夫人刚刚还在念叨着小娘子该来了,这几天着实热,老夫人说,小娘子可别往这跑了,这太阳烈,给小娘子晒黑了老夫人可要心疼了。”
江其姝娇俏一笑,扬了扬手里的食盒,“闲着也无事,还不如陪着祖母来聊聊天,嬷嬷猜我这回做了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