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桐那架势,一看就魔怔了,估计是大忠的死对她打击太大。魔怔的人,一个弄不好,真的会杀人。
唐大顺两口子心里害怕,根本不敢上前拉唐雨桐:“她奶,孩子这是心里憋着气。一听你要把钱全部占了,咋能不疯嘛?你快说两句好话安慰一下!”
村支书李博言也被这变故打得措手不及,怕闹出人命,不顾自身安危上去把唐雨桐手里的刀夺了下来:“胡闹!雨桐,你怎么能在你爹的灵堂上,做这种事?”
自从得到爸爸矿难的消息,唐雨桐就没吃过一顿安稳饭,此时折腾了一会儿直喘粗气。
她嘲讽的目光环视一周,指着土胚房中间的棺材冷笑道:“我爸尸骨未寒,我奶奶和二叔、二婶就撇开我妈,商量着怎么处理他的抚恤金。你们这么丧良心,都不怕他从棺材里跳出来,我怕什么?”
唐雨桐说完这话,恰好一阵阴风吹来,吹得房间里的几个人背脊发凉。
杨金花再也受不住了,冲过来捶打唐雨桐:“死丫头,让你发疯吓老娘!我养你爸这么大,他的钱就是我的钱。再说你妈进门到现在,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她有什么资格来分我的钱?”
唐雨桐一把抓住老太太干瘦的手臂,气得眼睛都红了:“我妈从进门那天起,家务农活全都操持,哪天没有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现在她累得倒下了,连看病的钱都没有!你们要是把这一千块钱全部拿走了,就是逼我妈去死!与其看她死在病床上,不如我们三娘母全跟我爸一块儿走!”
唐雨桐的话,让李博言目露怜悯之色,他叹了口气,最终决定插手唐家的事:“雨桐,你放心,你爹是叔我看着长大的,你和你妹是他留在这个世上唯二的血脉。这个钱,叔做主了,就你奶、你妈还有你们姐妹分!一个人二百五十块钱,我马上就带你们去村上办手续!”
“啥?”杨金花一听可不干了,甩开唐雨桐的手嚷嚷道:“李村支,这是我们唐家的事儿,你凭什么给我们做决定?是不是陈大莲那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偏帮着她,难道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杨金花跟自己家人闹他可以不管,现在居然编排起他的坏话。李博言当即沉下脸,冷声道:“雨桐他奶,我做这个决定,完全是跟着国家的政策走,分配得绝对公平公正。你要是有问题,可以去村上或者镇上反应!不过我可告诉你,若是上头的人插手管起了这档子事。会考虑到你有大顺和大宝两个儿子养老,而陈大莲三母女却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这一千块钱,说不定全都赔给陈大莲,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什么?那不行!”一听到自己一分钱分不到,杨金花有些慌了。其实分点苍蝇腿给这三个赔钱货也没什么,可一个人二百五十块钱也太多了,杨金花不甘心道:“杨村支,我辛辛苦苦带大大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留下来的钱,我应该占一半!大莲她们三娘母好手好脚能找钱,我老婆子身上的土却一天天埋上来,你就多分一点给我傍身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