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暮,晚间找个适当的时候把柳氏安排的那人送出去。”
回了房,白挽苏接过阿暮递过来的茶杯,微抿了一口,眉眼舒展。
阿暮颔首,正欲出去。
白挽苏突然叫住阿暮,又道了一句,“对了,找人好好注意柳氏那边的动静,今日这计想来是被她看出端倪的。”
宁可得罪真君子,也莫得罪假小人,说的就是柳氏这种人。
这相府还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这事今日落到她身上恐怕就真的是浸猪笼了,生在江湖以前她还体会不到,柳氏在她身上吃这么大一个快亏,若不报复回来,恐怕也不能在温府立足这么久了。
不过没事,左右她不是真正的温如歌,这些雕虫小技在她眼里就跟跳梁小丑一般。
阿暮出去后,傍晚才回,与此同时,窗边忽然出现一道暗影,白挽苏顺势看去,暗影微动。
“阁主,主子犯了旧疾…”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挽苏打断,“怎么回事?”
她几乎一下子站直身体,作势便准备出去,阿暮在侧边急握住她紧攥的手。
陆星沉的身体她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在为他求闻问药。
白挽苏心下的慌乱稍退了几分,脑子里的思绪微微活络过来,她下意识的握紧阿暮的手。
“主子自来看了您,回来后便一下子引发了旧疾,主子咳了几次血,面色实在难看,属下不得不违背主命。”暗影作揖陈述道。
白挽苏心下一紧,她绕到一边的梳妆台面上搜寻着四处的瓶瓶罐罐,素来淡然自若的眉眼鲜少染上这般的慌色。
阿暮见着微微叹了口气,她转过视线朝着那道暗影说道,“你先回去,眼下阁主并不方便出这府宅,明晚你再过来取抑制之药。”
暗影又一个作揖顺势离开,阿暮环视了下窗外四周,确定无甚动静这才关上窗户。
“阁主,我们今日刚给了柳氏吃了个闷亏,近些日子您还是莫要出门了。”
阿暮看着白挽苏急色匆匆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忍住劝上了一句。
“师兄病发,我若不前去查看怎能安心。”
阿暮见着仍要再劝上一句,白挽苏彼时柳眉的慌色淡了些,她看了眼阿暮,语气温和,“放心,我有分寸,去查查齐亲王妃明日的行程。”
阿暮点了点头,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
雪下了一整夜,翌日清晨,推开门窗,窗外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一片。
白挽苏乘着轿撵去了如意坊,许是来了有一会儿还未见到想见到的人,她皱眉问了句,“调查好了齐亲王妃今日会来这儿?”
一边的阿暮应声,语气不置可否。
白挽苏心绪定了些,视线再次落在眼前琳琅满目的钗环上。
片刻,门内走近一道身影,白挽苏下意识的看了过去,此人穿着暗橙锦绣海棠广陵,下身是闪兰色拗参针古香缎下裙,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一支海棠步摇,细腰曼妙系着铬黄花卉纹样绣丝绦,腰带上挂了个海棠金丝纹香囊,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宝相花纹云头底靴。
这人便是齐亲王妃。
之前的一面之缘,白挽苏唯对她印象格外深刻,因而哪怕过了好些日子,眼下依旧一眼便认出了她。
白挽苏顺势拿起视线锁定已久的海棠玉簪,她绕到一边温声询问掌柜,“这支海棠玉簪要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