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沉笑笑,放在腿上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了。
白挽苏瞧见了他的小动作,伸手挽过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将马车遇险,被傅轻舟救下的事细细说了。
陆星沉静静地听着,随从将雅间的入口挡住,酒楼的嘈杂似乎也无法影响这二人。
他感受到从身侧传来的温暖与馨香,心中的柔情化作一汪水,将那一丝因身体残缺而产生的晦涩给冲淡了。
“原来如此,你从马车上摔下来没事吧?”
“当然没事!你还不了解我吗?我……”
“咳咳咳……”
忽然,陆星沉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剧烈起伏的胸口就像随时会爆炸似的。
他立刻转过身,背对着白挽苏,不让她瞧见自己这副狼狈至极的模样。
白挽苏脸色煞白,拉过陆星沉的手诊脉,片刻后,从他腰间掏出一个药瓶,倒出里面的药丸,端起水喂他吃下,又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道,不停地替他顺着气。
慢慢地,陆星沉止住了咳嗽,可人已经是疲惫不堪。
“看吧,说了别让你喝酒,你偏不听!”
白挽苏故作轻松的口气说道,可嘴角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碍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缓过来的陆星沉艰难地喘着气,拍了拍白挽苏的手,让她别担心。
这时,樰娘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阁主,刚刚探子来报,雪银根已经出世。”
“什么?”
白挽苏惊喜地看向她,有转头看着陆星沉。
“师兄,雪银根!是雪银根!你身上的毒有救了!”
白挽苏拉着陆星沉的手,满眼的欢喜。
“可是阁主……”
剩下的话,樰娘迟疑着该怎么开口。
“雪银根刚一出世,就被人先一步……夺走了。”
“什么?”
白挽苏站起来,目光阴狠地看向樰娘。
樰娘头埋得更低,一滴冷汗从额前滴落,禁声不语。
雪银根对阁主来说有多重要,她心里是清楚的,现在东西被夺,她心中忐忑,阁主不知会如何处置她办事不力之过。
无形的压力让她浑身发抖,好一会儿,只听头顶传来幽幽女声。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付出多大的代价,总之,见不到雪银根,你和下面的人今后就不用再出现了,你听明白了吗?”
“是……”
樰娘整个身子都伏到了地上,冷汗已经湿透了她背部的衣裳。
等人退下去,白挽苏还站着。
陆星沉拉着她坐下,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温声道。
“阿苏,你不必如此。”
他轻抚着她的头,眼神中的怜爱和疼惜,看得白挽苏心中一酸。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的生死上天自有定数,若这注定是我的劫难,便强求不得。”
陆星沉心疼地看着她苍白清丽的面容。
“江湖上多少人觊觎着雪银根,我不想你为了我让栖云阁成为众矢之的。”
“我不管。”
白挽苏抓住陆星沉的手,用力地握住,眼神坚定且孤注一掷。
“我不像你,总是为别人着想,我很自私。”
白挽苏想到曾经意气风发,风姿绰约的师兄为了救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心底生出一股决绝,眼神中是蔑视一切的无情和和冷血。
“我只有你,所以只为了你,要是你死了,我就让天下人为你陪葬!若你不想成千上万的人跟你一起死,那你就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