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心头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冷不丁问了一句。身后仆婢像是得了令扬起手中火把,二人立时无所遁形暴露于众人眼前。
温如歌眸光一跳,心下百转千回,从容不迫带着阿暮踏入后院。
“姐姐怎得鬼鬼祟祟夜行,难道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温如乐瞧了一眼,幸灾乐祸差点笑出了声。
白挽苏低头片刻,顿时计上心头。
“我到了书房却发现父亲不在,想起有些话想要同他说,这才出去找找。”
柳氏面上陡然一僵,以为温如歌是要告发自己,心中杀意更甚,急忙找了个由头就要将温如歌攥在自己手心儿里。
“大小姐深夜外出,恐是与人私会,给我绑了带下去,待我查清真相,交给老爷发落!”
身旁奴才拿着绳子上来便要动手。
白挽苏见柳氏狗急跳墙后退几步并未动手,厉声喝道。
“我看谁敢?”
这话一出,那些奴才互相看了几眼便停在了原地。
“怎得,连本夫人的话也不听了吗?”
柳氏眉头一拧怒上心头,狠狠剜了一眼不中用的奴才。
白挽苏不卑不亢接了柳氏话头。
“二夫人,且不说我是这相府的嫡女,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妾室信口开河污蔑于我,还想自作主张越俎代庖不成?”
冷笑一声。
“更何况父亲到底在不在府里一看便知,二夫人问也不问便认定是我狡辩,不怕众人耻笑你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吗?”
“你……”
一句一句尖刀一般扎在柳氏心头,柳氏脸色惨白指着白挽苏,半天只迸出来一个字。
白挽苏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浅浅开口。
“说起来,当日我要去香山寺礼佛,还是二夫人准备的马车。只是那马贼当真会挑时候,偏偏在我回来的路上痛下杀手,二夫人不觉得奇怪吗?”
意有所指,白挽苏弦外之音柳氏心如明镜一般。
看着白挽苏一张笑脸咄咄逼人,柳氏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尖陷入肉里的尖锐刺痛才让她回过神来,牙关咬得咯咯直响。
“去看看老爷在不在府里。”
身旁奴才四散开来在相府寻找温靳,片刻,那人凑到柳氏跟前摇了摇头。
柳氏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我是想起当日被马贼偷袭差点丧命,担心父亲深夜外出遭遇不测,这才乔装跟着出府。可雪天路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将人跟丢了,又不想惊动其他人,这才同阿暮从后门回府,二夫人可省的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白挽苏有意将马贼二字咬得更重。
柳氏一听白挽苏半句话不离马贼,猜到是白挽苏起了疑心却暂时没有证据。
将还想犟声的温如乐挡在身后,话锋一转搪塞道。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你好好休息,我让人再去寻寻老爷。”
“不了,还是等父亲回来我才放心。”
皑皑白雪在檐上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嘎吱直响。白挽苏把阿暮回未央阁取来的披风穿上,又找了个软凳在檐下坐着。
那架势,分明是不见温靳回来便不肯离开。
寒梅盛放暗香浮动,相府里暗潮汹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