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说梦!这种屁话他高国祥也能说出来?
只不过若是拒绝了他,这个老东西死缠烂打,无休无止。
石秋云看着陆一山,面无表情。
纵然她是鉴宝高手,对于这种老男人的纠缠,她确实没办法。
陆一山冷笑一声:“罢了。高国祥,今天爷高兴,陪你玩一局。”
高国祥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喊张方:“请馗爷!”
这家伙的,原来早就有心摆这一道,居然千里迢迢请了馗爷跟来。
陆一山凛然:“高国祥,你这是想置我于死地。”
高国祥毫不隐瞒:“不错。”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眼睛看了一眼石秋云,对这个女人又爱又恨,求之不得,只能爱恨于心。
对于高国祥而言,他面前最大的绊脚石就是陆一山。只有整死整垮陆一山,他才有机会把石秋云弄到手。
面对钟馗神像,陆一山忍下性子,和高国祥一起为馗爷上了三柱香,完成赌约。
“阿户,”陆一山招呼一声,“拿我家伙什来。”
在二姐的幸福面前,逸仙斋算什么?
今天就算拼上这条小命,陆一山也要打赢这场仗。
虎皮青年阿户捧着一个檀木箱子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少主,都准备好了。”
陆一山取出白手套,一面往手上套,一面围着柳木桌子转。
这幅《虢国夫人春游图》的确气势华丽,唐朝盛景一揽无余。
这虢国夫人是杨贵妃之姐,天宝十一年与眷从盛装出游,路人耻骇。
尤其是人物内心的刻画,通过劲细线条描绘,富有动感。
用色浓而不失其真,全图疏密有致,落落方寸之间。
好一幅盛唐面貌。
虢国夫人与秦国夫人并辔而行,缓慢有序,落笔自然,非大家所不能为。
最重要的是,图卷左下角,有一朱文葫芦印,字曰“绍勋”,正为南宋宁宗朝权臣史弥远的收藏印。
“不错。”高国祥见陆一山在葫芦印那里停下来,得意洋洋说道,“这方印,的确是史弥远所留。”
“陆一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此时陆一山确实无话可说。
无论从纸张、色印、落笔,还是构图,都毫无疑问,可以证实这是张萱原作《虢国夫人游春图》。
其修为远远高于博物馆所收藏的宋版临摹之《虢国夫人游春图》。
见陆一山不说话,高国祥急了:“姓陆的,你不要出尔反尔。”
“馗爷在上,”高国祥拜了又拜,一脸虔诚的说道,“今日若有小人妄言,毁了赌约,馗爷一定要为我做主。”
外面砰的一声巨响,高国祥想也不想就大叫起来:“果然馗爷灵验!”
“馗爷显灵了!”
陆一山皱了一下眉头,对阿户说:“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阿户很快就回来禀报:“少主,是那叫赵松的又回来了。”
“说是为少主庆祝生日,在外面燃放烟花爆竹。”
“刚放了几个,就被派出所的人赶到轰走了。”
“哦。”陆一山白了高国祥一眼,“大惊小怪。”
高国祥恼羞成怒,冲着陆一山吼了一嗓子:“咱别管这个。”
“你就说这是真是假?”
“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这逸仙斋就是我的了。”
陆一山内心焦虑,面色却是淡然:“高国祥,时间还未到,你慌什么?”
瞥了一眼钟馗面前的六柱香,此时还有寸许。
纵然时间不到。
所剩时间也不多了。
“好,”高国祥一屁股坐下来,“老子不管你玩什么花样,今天是吃定你了!”
钟馗……
钟馗……
钟馗……
陆一山一拍脑门,顿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冷笑一声,吩咐阿户:“去,把我们家秘制药水拿来,是时候用上一用了。”
阿户匆匆跑了出去,不多时,拿过来一盆清水。
“你要干什么?”高国祥大惊,从凳子上站起来,看到陆一山把整幅画投入水中,大惊失色,“陆一山!你想作死?”
“你知道这幅画我花多少钱买的吗?”
“要是给我搞坏了……”
“我赔。”
一个女人从外面信步走进来,拿出一张黑卡,丢在高国祥面前,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这张卡里有十个亿。”
“若是这幅画是真迹,让我弟弟弄坏了的话,这张卡就是你的了。”
这等气势,这份磅礴,不是大姐卢秋水又是谁?
“大姐,多谢了。”陆一山道谢,直接把整幅画投了进去,接过阿户递过来的一个小药瓶,慢慢滴了几滴。
高国祥这个肉疼啊。
这幅画可是自己全部身价抵押来的,倘若是假的,自己这次就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了。
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那张黑卡,内心里期盼着那幅画是真迹,这样的话,有这十个亿,自己一样可以东山再起。
陆一山不紧不慢,看着那水流缓缓移动,药水慢慢沉淀下去,融合、分裂,开始浮出一层浅浅的粉末,看上去有些粘稠。
看到这些粉末,高国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双目失神:“完了,完了,我完了。”
“你确实完了。”陆一山毫不留情的说道,“如今华夏鉴宝界鱼龙混珠,各朝文物层出不穷,并非是华夏之福。”
“而是盗版猖獗,技术日益先进,足可以假乱真。”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文物贩子,对于文物常识了解的越来越透彻,各方面都是做足了功夫。”
他呵呵一笑,对高国祥说:“从这一方面来说,你恐怕还没有那些文物贩子所懂的常识更多。”
“所以你才会上他们的当。”
“这肯定是府灵上人所为。”
“如今天下,唯有他的手法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
扭头看了一眼卢秋水,十分欢喜,赞美不已:“试问天下,又有几人可如此随意将千万藏品随意试验?”
“芸芸众生,唯我大姐一人而已。”
卢秋水虽不习惯他这套说辞,但心里还是受用:“高国祥,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高国祥一双大眼翻成了死鱼眼,不甘心的说道:“陆一山,都是你害了我。”
“我要和你拼了!”
“脑子有病吧?”红衣女子陆珊珊过来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高国祥脸上,“愿赌服输。”拎着他就像拎着一条狗一样,直接甩出陆家大院,骂了一句,“能滚多远滚多远。”
“再让我看见你,就废了你当男人的工具,我看你还敢不敢再纠缠我二姐。”
高国祥痛不欲生:“我和你们拼了!”
张成方赶紧拉了他一把,小声说道:“老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您要是真死了,就算是馗爷也保不了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