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却不急着说话，身边的林妈妈早已放好了一张软凳，老夫人缓缓坐下，又由着林妈妈给自己倒了杯茶，她轻轻地啜了一口，放下茶盖，茶盖与茶杯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茹宝跪在地上，赵青月却还留着躺在床上的姿势，老夫人身后分别站着大夫人，大小姐与各位姨娘们，身后自是还有许许多多的丫头。

老夫人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青月，你可是拿了她的步摇？还给她就是了。”

赵青月知道，这是老夫人在逼着自己承认拿了呢，赵青月理了理思绪，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前世的步摇是谁拿了去了，事隔十几年了，她又怎么会记得。

只是她知道，她不能服软，老夫人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性子确是极不好的，你和她服软，她最多当小猫小狗一样的养着你，却不会给你真正的尊重，她喜欢强者……

赵青月理了理思绪，见着老夫人扔盯着自己，她慢慢的，慢慢的，反瞪了回去。

老夫人此刻心中亦是一惊，她从赵青月的眼中，竟看到了昔年先皇后的影子，高贵，居高临下，甚至还带有一丝不屑。

她不相信，这是自己最小，最没用的庶出的孙女呀，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

老夫人暗自压下心中的惊疑，却是又仰起头，啜了口茶，道：“你母亲可是这般教你没规没距的？”

身边的大夫人宁氏赶紧跪下，“安人在上，媳妇平日里向来是谨慎的教导着小姐们，万不敢有丝毫懈怠的。”

老夫人凤眼一睁：“那么，青月，便是你自己不懂事了？”

她身边的林妈妈跟着其亦是有二三十年了，哪里能不懂的她的心，转头对着赵青月道：“三小姐，您先跪着说话吧，老夫人还是疼着你的，只是怕你坏了规矩。”

赵青月冷笑一声，若老夫人真是疼着自己，当年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关进冷宫而没有一丝的帮助？若真是她愿意帮助，赵怜静平日里最喜欢赖着她，能不听她的话么？

心中如此作想，却不愿意明说，只轻轻跪下：“祖母，方才是孙女失礼了。”

老夫人笑笑，面上露出和善的样子，又搀扶起赵青月，道：“都是祖母的孙女，这般客气做什么，只是，你二姐姐说你拿了她的东西？”

当年也是这般和善的笑容，曾经让赵青月一度以为，这个老太太是真心为着自己好的，现在才知道，这里的一切，人和事，都是想自己死呢。

赵青月冲着老夫人浅浅笑笑，又道：“祖母，二姐姐丢失了步摇，为何一定要说是青月拿的呢？不知二姐姐可有证据？”

赵茹宝听得她这般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她早就想到赵青月会这么说了，她早已吩咐了身边的丫头。

果然，她身边的小娟立马跪下：“禀老夫人，奴婢昨日里看见三小姐偷偷摸摸的进入了二小姐的房间，出来后一脸惊慌的样子，看见奴婢的时候她非说自己是来送东西的，可奴婢进去之后却发现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多，三小姐非说是送东西，那么东西呢？奴婢当时就禀告了二小姐，二小姐才发觉步摇丢了，想来，想来三小姐是见了二小姐的步摇好看，非要拿着观赏一番吧。”

赵青月点点头，想起来自己重生之前的事，那时候自己是去过她的房间，也确实看过她的步摇，不错，赵青月的亲娘只是一个妾，而自己平日里更是不被大家所喜，她很穷，甚至于身边的人，也仅有吟儿一个，赵府里头的小姐，比如二小姐赵茹宝，光是贴身丫头，可就有三个之多，更不论打扫丫头。这么一来，赵青月便是有了偷东西的动机，可以是羡慕，也可以是真的缺钱了。总之，一旦这个偷盗的罪名落实，自己今后的日子只怕更加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