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厨房实在够大,光做饭的厨子就有好几十个,一群人正忙碌的做着中午的饭菜。
这时,门口的一处青菜车却吸引住了楚慕词。
只见一黑衣男子不断从一个马车上搬运下来新鲜的蔬菜,行走之间,一条腿拖在后面,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王妃,这个人叫癞子,是给军里运送蔬菜的,你别看他是个瘸子,但是他可厉害着呢!”
楚慕词寻着声音回头,只见一身形肥胖的厨子笑眯眯的看着她,那满脸的八卦神色都像是说:你好奇了吧,快来,快来问我吧。
楚慕词也感到好奇,便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下去。
那胖厨子努努嘴,神秘兮兮的道:“他啊,杀过人,听说啊,之前就因为有人骂了他一句瘸子,他就把那人浑身上下用箭扎了一个遍,啧啧啧,那个惨”
说着,那胖厨子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干笑两声匆忙的跑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名唤癞子的男人,此时正直直的盯着她。
楚慕词这才发现,这个人不止腿瘸,脸上的皮肤更是萎缩到一起,是明显的烧伤痕迹。
而他明知晓自己的目光被发现了,却依旧没有收回,一直站在那里死死盯着她,楚慕词一阵毛骨悚然。
正好,药已经熬好了,楚慕词盛了出来,端着碗离去。
走了有一段距离,她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那男人还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她。
楚慕词的脚步又加快了一些,走到军帐外,就看见白斐和段玲安在那里争执什么。
又走进了一些,这才听清楚。
“让开,你可直到小王爷在京中一向和我亲近,如今他醒过来,本郡主高兴,去看看还不行吗?”,段玲安气的脸都红了。
她今日一大早听了这个消息,忙不迭的就来了,却没想到被拦在这里。
“郡主,你可别为难我了,这是王爷吩咐的,我哪敢擅自做主啊”,白斐拦在门前,一脸的苦瓜色。
他就知道王爷让他站在这当个守门神,准没好事。
“你!”,段玲安气的用手指着他,这时绿萝捧着一个药碗走了过来。
因为那碗药装的实在太满,绿萝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看到楚慕词就站在她们身后。
“你快让我们郡主进去,这药可是郡主一早就熬制好的上等药材,等凉了失了药效你担待的起吗?”绿萝拿着药碗,张着嘴争辩道。
“不行,王爷说了不行就不行。”白斐义正言辞。
然后眸光往前一探,正好看见楚慕词端着药碗站在那里,连忙喊道:“王妃,小王爷的药你煎好了吗?”
楚慕词本想等段玲安走了再上前,此时却是避无可避,索性干脆走到了他们面前,道:“好了。”
白斐让开一条路,让楚慕词走进去。
段玲安看见楚慕词手中也端着一个药碗,气的眼睛都要红了,又看见白斐给她让了路,一时气上心头,一把将楚慕词拽了个踉跄,然后又推了一把绿萝。
绿萝自然明白段玲安的意思,当即将手中的药碗往前一泼,满满的一碗药都泼在了楚慕词身上。
楚慕词身上的白色大褂顿时染黑了一片,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
“哎呀,楚儿妹妹,真是抱歉,我本想着扶着你,却不小心失手了。”
段玲安见状,心里别提有多得意,只是脸上还装的一副委屈的神色。
楚慕词眼睛一弯,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笑眯眯的道:“郡主说的哪里的话,是我不小心没有站稳。”
说着欠了一下身子,“给郡主陪不是了。”
段玲安愣了一下,嘴角上扬出一抹骄傲的弧度。
看来,自己那天说的话,真的吓到楚慕词了。
不管怎么变,终归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
段玲安冷哼一声,“下回小心点!绿萝我们走。”
段玲安脖颈高高的抬起,一时间只感觉自己像个高贵的天鹅。
白斐完全被刚刚的一切吓到了,好半晌,才磕磕绊绊的问楚慕词,“王妃,你没事吧?”
楚慕词看着自己一身的狼藉摇了摇头,掩住眼中的怒气。
士可忍熟不可忍!
她要是再忍,只觉得自己会变成一个忍者。
看着段玲安扭得腰都快折了的步伐,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希望高贵的郡主,今晚还能睡个好觉。
想着,楚慕词转身走进了军帐里,给谢念生喂了药之后,又同谢念生讲了许多儿童故事,直到把他哄睡楚慕词才退了出去。
刚一出门,楚慕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色一变,飞似的跑向自己所住的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