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醒,姑娘……”
魏若诗恍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时,首先看到一张陌生男人的脸,继而是云烟、杆子的脸。
她赶紧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哦,还在,她稍稍放下心来。也不知是怕人看到可怕的人/皮面具,还是怕人看到她惊艳的美貌。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多亏这位杨侍卫相救,他将我们的马车都给修好了。”云烟说完感激地看了杨侍卫一眼。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杨侍卫憨厚地笑了笑。
魏若诗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巨石上,四周都是密林,不见人迹,“请问杨侍卫,这里是何处?”
杨侍卫伸出手臂指了指:“前方便是乱葬岗了。”
一听是乱葬岗,魏若诗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云烟也吓得往后缩。
“请问这里离夫子山还有多远?”魏若诗继续问。
“不远,绕过前面的乱葬岗,再走一段路便到了。”
魏若诗从巨石上起身,郑重地给杨侍卫行了万福礼,以示谢意。
杨侍卫连忙摆手称:“姑娘别客气,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赶路吧,在下告辞。”说完便转身走回自己的马车。
那马车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看不去不像寻常百姓所用之物,细看之下,那黑色布帘上分明用金线绣了三个字:瑞王府。
魏若诗心里一惊,竟如此巧合,遇上了瑞王府的马车。
云烟似乎也瞧见了那三个字,面露喜色,正要说穿,魏若诗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云烟便立马住了嘴。
“杨侍卫这是要去哪里?”魏若诗假装随意地问道。
杨侍卫面露难色,却又一幅极不愿撒谎的神情:“我正要去乱葬岗……那边。”
魏若诗听完身子一沉,差点没稳住自己。
云烟此时却正好瞧见那马车的黑色布帘下露出了一只人的脚,她心想该不是瑞王正躲在马车里吧?若果真如此,她倒想让自家小姐早点见见未来的夫君。
这样想着时,云烟便趋步往前走了几步,再探身轻轻掀开帘子,接着是“啊”的一声尖叫,云烟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哪里是活人的脚,这分明就是一具死尸。
杨侍卫没想到云烟会去车后看尸体,见她吓得瘫坐于地上,也没给句安慰的话,反而挂着一脸的不悦,硬生生说了句:“姑娘请自重。”
说完便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主仆二人又坐回到车里,杆子一挥马鞭,马车又“踏踏”地行走于山道上。
魏若诗和云烟都不说话,两人手握着手,攥紧了帕子。这瑞王,果然是凶残无比……
——
终于来到爹娘的坟前。
两座坟,一新一旧,爹爹的遗愿本是要与娘亲合葬的,偏那姜氏死活不同意,于是便只能将两人分葬了。
魏若诗燃香祭拜完后,啥话也没说,跪在坟头便哭,哭得肝肠寸断,那泪里全是委屈与无助。
她曾是爹爹的心头肉,如今却成了别人的刀下肉,也不知这往后的日子是否安生,更不知这条命能活多久。
立于一旁的云烟也默默落泪,她不仅为小姐担忧,也为自己担忧,那瑞王果真不是什么好人,这往后,真是只能活一天算一天了。
山风呼啸,眼见着日落西山,杆子催促道:“主子,咱们该回去了,不然晚了怕山里有狼。”
魏若诗擦了把泪,被云烟搀扶着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天色渐渐暗沉,回去的路途顺利多了,马车驶过一段山路后很快便进了城。
街上已不似先前拥挤,除了偶尔有人冲马车喊一句“洛阳第一丑女”外,倒没像初始时有那么多人攻击她,魏若诗心下安稳了不少。
她心想再过些时候,大概就没人会记得她美过或丑过这件事了。
马车停在魏府门口,魏若诗刚下马车,迎面遇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