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先本是想着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上,没曾想禾木村竟是连这些东西都没有现成的。
“那同我说说,你买这山莓作何?”
赵岳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这山莓,便宜是便宜,他才花五文钱就买了两斤回来。
这山莓是这山上的果子,能找到这么新鲜的,怕是那卖果子的也费了不少时辰。
“做些酸酸甜甜的山莓条,那些糯米粉粘上。明儿个我就带到镇上去卖,你说我这山莓条卖几文钱才好?”
明盼儿心中想着,一时间也是期待了起来。
几文钱?
赵岳瞥了明盼儿一眼,视线在自己手中的单子上面划过。
这小丫头怕是不知道禾木村的东西卖的有多贵,这若是几文钱,怕是等个几十年都不可能发家。
他还想着这小丫头若是能做生意,自己还能捧个场,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回绝了在镇上发展的意思。
“若是几文钱便亏了些,山莓到底还是酸了些。若是糖放多些,成本就上去了。”
赵岳简单的提点了明盼儿两句,明盼儿顿时觉得有些为难了起来。
做糕点,糖自然不能少。
就没什子旁的东西代替?
明盼儿的眼睛在这山野之间打量了些,这都已经春初了,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碰个运气找些蜂蜜?
“你说这儿会有蜂蜜吗?”
提到蜂蜜,赵岳的眼神闪动了几分。自然是有的,尤其是这山上多多少少种了些枇杷,冬天的枇杷蜜多多少少还是有些。
可是蜂蜜的成本不是更高?
赵岳有些头疼,他兴许不该将多少希望寄托在明盼儿身上。
“你今日背着背篓来作甚?”
赵岳的直接转移了话题,明盼儿默不作声的将背篓递给了他。
“二婶子让我找猪草。”
罢了,赵岳抿着嘴唇将背篓递了过来,也不管明盼儿想些什么了。
明盼儿将赵岳买回来的果子全部洗干净切碎,直接熬成果酱然后加上了糖。
这几日天气好,放在边上晾上一天,就可以成型到时候切成条。
这山莓酱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明盼儿顿时有了不少的信心。等赵岳将东西拿回来的时候,看见明盼儿已经将东西做好放在一边了。
空气里面弥漫的都是一股甜腻的味道,赵岳直接将背篓放在了一边。
所有的山莓全用上了,足足灌了两个大匣子的山莓果酱。放在洞口晾着,赵岳没有吱声,径直将自己抓回来的野味放在火上烤了。
等小老头醒过来时,闻见这空气里面的味道,顿时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
“哪个混球做的?我这草房子,多了这么些腻人的味道。”
明盼儿将手中的匣子放好,看了一眼身后的小老头,心想以后的机会怕是更多呢。
忙活了这么一天,晚上明盼儿回家时赵沈氏都不想搭理她了。
昨天让这小丫头片子摆了一道,今天可把她今天累坏了。赵王氏将明盼儿拽了过去,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多了不少的担忧。
“你今日上山以后,赵沈氏可是在老婆婆面前说了不少的胡话。我瞧着你这几日都安稳了不少,该不会是真的要伺候赵沈氏和老婆婆?”
赵王氏本也不是个想搭理明盼儿的性子,但是她这观察了两天时间。却也能看见明盼儿到底是有些不同了,光是说话做事,就比她那两个女儿不知道多了多少底气。
她受苦了这么些年,可是第一次在明盼儿身上看见了底气。
“瞧你说的,您和二婶子还有阿奶都是长辈,晚辈对长辈哪有不孝敬的道理。可这二三四房都是阿奶的儿子,行事怎么说也是要公正些不是?”
明盼儿看着赵王氏的模样,心口更是多了几分酸涩。
上辈子她只是个庶女,在本家的时候就备受欺负,嫁去婆家以后更是被人利用害了她的身家性命。
这看见赵王氏,哪里不像是看见了前世的自己。若非说哪儿不同,也便是只有身世背景差别太大。
赵王氏没想到明盼儿会这般想,有些木楞的点了点头。
晚间吃饭便是一家人都上了桌,二叔赵二海今日发了例钱。便让赵王氏和明盼儿两个人煮了面,每月难得有一次吃上面,桌子上不少孩子都是期待的紧。
前两日被明盼儿这张嘴给怼了一通,赵二海这一连几天都没搭理明盼儿。
总归是明盼儿说的有理,可他心里也是不爽利的紧。
可是这岳哥儿上学的事情.......
他而今都这般大了,自己当真不好安排。
“前几日你便说起了岳哥儿的功课,我这边学堂里面正好有个差事。你回头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当个陪教先生,顺带着也多学些知识。”
赵二海沉吟了许长时间,到底是一家人。自己就算再严苛赵岳这个侄儿,也不能耽误他。
这若是说起来,怕是也会有相熟的人责怪自己,怠慢了自己大哥的儿子。
“二叔既这般说了,我回去自然同他知会一声。”
因着明盼儿上次说了伙食的问题,这次这家里上上下下食物分配都安稳了不少。
明盼儿也没有在想其他的事情,线下这番局面也算得上是二房给他们做了退步。
倘若是平日里在二房,三房不招惹自己,自己也不会同他们计较旁的事情。
一家人刚吃完饭,赵沈氏让明盼儿去给赵李氏打水来洗脚。晚间各自歇下以后,便没有再多话。
哪知第二天清晨,赵沈氏的尖叫声将全家人都给吵了起来。
明盼儿揉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扭过身子来正巧对上了赵岳的脸。
这眉宇之间都像是带着几分厉色,可睡熟之后的样子倒是比寻常要亲近了不少。
“看什么?”
赵岳猛地睁开眼睛,明盼儿一惊,整个人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这突然之间的一动,里衣上面倒是落下来一个精巧的耳坠子。
若是在前世,自己是断断看不上这耳坠子的。可现在怎说也是在禾木村,这镶金的耳坠子总归是有些贵重的。
“你何处来的这耳坠子?”
赵岳拧紧了眉头,明盼儿眯了一下眼睛。
这耳坠子如何不眼熟,她二婶子今儿个干活都还带着呢。
可这耳坠子兀的挂在了她身上,这倒是稀奇的紧。
“这怕是要问问你那好二婶了。”
明盼儿扯了扯嘴角,眼底都带着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