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萱道:“皇上,此番遇刺,杀手来势汹汹,不仅有多手准备,还混入了府内的侍从中。”
“听父亲说,因为臣媳被人下毒之事,所以府里这两日刚换了一大批侍从和婢女,想来,背后谋划之人,就是此时混入府中。”
“我和王爷若在首相府中遇刺,首相大人难辞其咎,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好厉害的手段。”梓萱点到为止,皇上和大理寺的人,怎么可能不想到这些缘由,只是需要被刺杀的亲历者,来确认而已。
若皇上真的彻查首相府,说明对首辅产生了怀疑,造成君臣间的嫌隙。
那么,背后操控者,既杀了人,又离间了皇上的心腹大臣,岂不是一举二得,真是好算计。
嘉帝沉沉的看着她的眼睛,若想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从眼睛可以判断一二。
梓萱分析的坦坦荡荡,在帝王的威严逼视下,依旧举止自若。
嘉帝肃穆的神情中,终于露出些许长辈对晚辈的宽厚之色,不疾不徐的道:“献儿也提到过,此事与首相无关,朕心中有数。”
心中有数?梓萱眉稍微沉,难道皇上知道那些刺客的来路?
不过想来也是,京都就这么大,谁会如此费尽心思想,来刺杀连王府大门都很少出过的王子献?
嘉帝并非昏聩无能的帝王,这两日之所以拒见父亲李嵩,让人觉得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心腹大臣。
她若没猜错的话,实则是为了让幕后黑手放松警惕,同时也考量一下首相的忠诚度。
出了皇宫后,梓萱不禁感叹,在这个权势钱财,如此纷扰的京都,哪怕是走错半步,都可能是万劫不复。
高高的宫亭之上,皇后双目阴郁的盯着离开的轿撵,一个失聪多年的废女,一朝得势就不知天高地厚!
她动了下用正红色勾勒,如花瓣状的唇角:献王妃,有你求饶的时候!
梓萱回到王府,摒退了寝房内的侍女,红袖立马帮她换下官服。
解开衣服的那刹那,真是浑身轻松,天知道那官服穿着有多累!
歇息片刻,梓萱把红袖打扮成中年老妇的模样,让她以采买的借口,去给李府父亲报个信:清者自清,皇上自有圣断,切不可到处求人打探。
婚前婚后不过短短几日,她便经历了两次刺杀,现今,定有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献王府的一举一动,凡事都须得谨慎。
红袖在菜市场,甩开了跟着她的“眼线”,去李府报信,然后原路返回。
李嵩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一听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吩咐侍从闭门谢客,重点着手清查府内之事。
那个刺客居然混在府中侍从堆里,他想要证明清白,就必须弄清楚那个刺客的来龙去脉。
红袖出门后,梓萱出门去看了趟䢻七才回来,给他的那盒抗生素已经吃完了,她从空间又拿出一盒来,连服7天就差不多了。
䢻七心怀感激,为了让自己快点回复,严格按照王妃嘱咐的修养。
梓萱看他恢复的不错,已经无须劳烦太医日日照看了,才放心离去。
回到寝房,她直接倒躺在床上,今日起的早,衣服又重又勒人,真是乏困的很。
她囫囵个的裹上被子,睡一觉再说。
红袖赶在正午前,终于回了王府,在自己房间气呼呼的卸下乔装,换回自己的衣服。
她去报信时,居然看到李老夫人和王氏,正在给那个养女试穿各种绫罗绸缎。
说是为了后天,皇后娘娘请的茶宴做准备。
明明王妃才是李老夫人的亲孙女,可她怎么对那个养女还更好些!
换好衣服,她本想去回禀王妃,经过正堂时,却看到了宫里的人。
前面站着个内监,后面跟着两个…美艳的宫女。
这时,青纱从正堂出来,正好看到红袖,赶紧跑过来道:“王妃呢?她怎么还不来!”
“红袖,你快去把她叫来,皇后娘娘派宫里的人来了,若是怠慢了,皇后娘娘生气,说不定连皇上都会怪罪下来,会牵连到王爷的!”
“啊!”红袖道:“那我这就去请王妃来,你让宫人们稍息片刻。”
“你吓唬她做甚!”梓萱从廊间走来,她刚睡的迷糊,侍女就来把她叫醒了。
“红袖,走。”梓萱扫了青纱一眼,她记得成亲那日,这小丫头就憋着一股气讽刺自己。
听红袖说,她被王子献关了几日禁闭,现在是放出来?
梓萱带着红袖,径直走去正堂,这个青纱可以先放放,但是皇后此时派人来,不知什么意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