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关我何事?”对于此人不请自来的行为,木云歌十分不乐意,沉了小脸,目光沉沉地警告萧飞杨,“我不知道你是谁,也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上一次已经有人抓我问过你的行踪了,你的人头很值钱,可是越是值钱的东西越是要人命。我们家里穷困福薄,实在是消受不起,麻烦大爷你能够离我远点,我不想木家受到半点伤害。”
一番话,木云歌说的极快,仿佛连标点符号都略过了,语气里带着疏离和急切。
镇定凌厉的小模样,却不是一个普通村姑能有的……
“你害怕我?”萧飞杨眯起眼睛,遮掩了眼底的情绪,让木云歌看不清。
再加上房间里没有点灯,木云歌只能抿唇,思绪不明,“我只是不想惹事。”
“嗯!”这一次萧飞杨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站起身,青色的衣袍仿佛带起了一阵风,染了几分夜色的凉意。
他转身打算离开,同木云歌擦肩而过的时候,脚步都没有半分停顿,“我懂了!”
木云歌看他走到门口,忽然低声道,“等一下!”
萧飞杨脚步顿住,好奇转头,却见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小包东西,闻着有些油炸的味道。
木云歌走过来,有些别扭的不舍,可是看着萧飞杨大半夜孤零零的身影,又不禁有些心软,还是把自己做的小零嘴拿给他,“这是炸的红薯条,你拿着充饥吧。”
见萧飞杨不接,她又有些恼了,“家里穷,好的东西也供不起,不要……那就算了!”
她手还没有收回,便被萧飞杨拦下,男子的手白皙如玉,修长地仿佛是艺术家的手,衿贵地让木云歌蜡黄的指尖相形见绌,触电一般缩了回去,脸色窘迫,“你走吧。”
萧飞杨抿唇,本想说什么,看着木云歌单薄的身子转过去,只给了他一个背影,萧飞杨低头,拎着小包裹,低低说了一句,“我走了!”
话音刚落,关门声响起,门内便没有了男子的身影,木云歌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外头刘氏一声嚎叫,“木云歌,那男人是谁?”
刘氏起夜时候,迷糊看到木云歌院子里消失的男人背影,顿时不假思索地大叫,引来了三两睡眼朦胧的邻居。
看着刘氏敲开了木云歌的门,“刚刚的男人是谁?你年纪不大,倒是学会……”
木云歌及时打断她的话,冷声道,“二婶起夜怕是见鬼了,尽胡说八道去了!”
刘氏抓着木云歌的胳膊,指天发誓的模样,“方才我亲眼瞧见一个男人从你房间里出去的,你还睁眼说瞎话?你真是把我们木家的脸都丢尽了!”
刘氏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不是要把木云歌弄得名声尽毁才好!
眼看着她把事情要闹大,等会儿把家里人吵醒,木云歌把门关上,推着刘氏到了门外,扫了一眼清醒过来看戏的邻居,冷声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二婶你最好弄清楚,咱们现在已经分家了,我们再如何,都与你无关,你木家的脸面莫要从我们身上找!”
刘氏气得脸色铁青,那点儿瞌睡虫都跑得精光,指着木云歌、手指头颤抖地不忍直视。
一个邻居走过来,按着刘氏,低声道:“你瞧你,都是自己家的侄女,你这么闹腾,不是把人家名声都毁了吗?”
刘氏冷哼一声,反而是来了气性,“她敢做还怕人说吗?我今儿……”
“我不怕人说,你爱说,尽管去说!”木云歌对刘氏这种泼妇最不待见,冷哼一声,“反正你爱嚼舌根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旁人还要休息,你最好消停一些。”
说罢,她‘砰’地一下关了门,怒斥一声,“饶人清梦!”
刘氏气得大骂,一时旁边的邻居也面面相觑,心里多少有些想法的。
毕竟刘氏说的信誓旦旦,好似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儿。
村里人闲来无事,就喜欢八卦闲聊。
没过几日,村里也谣言纷纷,都说木云歌年纪小小就不学好,和男人私会,刘氏则乐得看她笑话,把人脊梁骨都戳弯了她才乐意!
木大成气得脸色铁青,抓着拐杖就要去找刘氏算账,“敢辱我女儿名声,我跟她拼了!”
木云歌这会儿倒是拦着木大成了,“爹,犯不着和小人一般见识,她那人您难道不知道吗?若是这会儿闹起来,她指不定更喜欢,把事儿闹大了,她才更乐意。”
木大成冷静下来,也知道刘氏的脾性,忍着怒意安抚木云歌,“云歌,委屈你了!”
木云歌心里暖融融的,木大成虽然是个老实巴交又愚孝的人,可是待她们几个却是极好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也不曾怀疑自己。
“爹,我不委屈,只要你舒心,我在意外头这些谣言,由着她们嚼舌根子去吧。”木云歌冷声道,“那些人,你越是搭理,她们就越是来劲儿。”
木大成点点头,还没有和木云歌说上几句话,木雪就阴沉着脸进来,看着木云歌就道,“姐,那个沈秀才来了!”
这语气里,满是不悦,本就沉默的小脸更是板了起来,好似那沈宇欠了她钱似的,可见沈宇多不受小丫头待见!
“你帮爹熬药,我去瞧瞧。”木云歌大抵是猜到沈宇来做什么,眸中不屑,却也不想扰了木大成养病,兀自出来了。
沈宇看到木云歌,先是上下打量一眼。
还是粗布麻衣,扎着一个粗粗的辫子甩在身后,额头光洁饱满,眼神傲气地不行。
他就是不待见木云歌落水之后陡然变得严厉的眼神,当即不悦地责问木云歌,“木云歌,没有想到你长得一张清纯小脸蛋,当初还因为我退婚的事儿要死要活地做戏,结果……现在短短时间你竟然就有了别的男人,你还真是不知廉耻!”
沈宇今日穿着白衫,头上扎着蓝布方巾,若是安静地站在那,也是个书卷气甚浓的白面书生。
可是偏这一开口,便让人不由得厌恶不已。
听着他煞有其事地质问,木云歌冷笑,连一句‘沈秀才’都懒得叫,直接讽刺道:“沈宇,你自己方才也说了,因着你见利忘义地与我退了婚,让我木云歌颜面尽失才跳河轻生,险些丢了性命……你如今,到底还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