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常欢的脸抖了抖。
她怎么忘了,原主自学成才,算是半个护士,新婚夜拿陆书羽试针的事儿了!
那时原主在堂嫂的教唆下,说如若她新婚之夜不能与丈夫圆房,那她这个冲喜就必然不能成功,还给了她长针,教她秘方。
冲喜要是不成,她就要回到梦魇般的苏家,原主耳根子软,为了不回去,她接过长针,准备治好她的丈夫,好享受新婚之夜。
然而除了在陆书羽腿上多扎了两个血洞之外,并未能有任何正面效果。
陆书羽看面相就不是一个简单的男子,斯文败类的。
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现在有原主新婚夜那一遭,想取得他的信任,更是难上加难了。
但苏常欢毕竟是一代神医,哪怕在七十年代,也是没在怕的。
她硬着头皮从桌上找到银针,拿在手中,气焰瞬间就不一样了。
当年圣医堂可是全球最好的中医馆,而苏常欢一双圣手,用银针治好过千百万濒危病患。
陆书羽打量着她的动作,也注意到了她和之前不同寻常的自信。
女人一身白里泛黄的寿衣,眼中看到的是穴位图,手中的动作按摸起伏之间,都带着一股热量,遍席陆书羽全身。
他那早已无知觉的腿仿佛感觉到了一丝温度。
银针更是针针烧烛火消毒,严谨至极。
正当苏常欢一切准备妥当,要施针的时候,一声尖利刺耳的女声传来:
“杀千刀的苏常欢,没死就给我滚出来,是不是你把我丈夫搞成这个样子的?”
听声音便知,这女人不好对付。
苏常欢只得无奈地收好银针,推开门迎了女人进来。
女人是陆书羽堂兄的妻子孙兰芷,也就是她的堂嫂。
此刻,孙兰芷的一双丹凤眼里满是怒意,出口字词更是听不得:
“猪狗尚且有自知,给吃给喝还知道个回报,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陆书恒对你那么好,你把他伤成这样,就没想过下场?”
苏常欢能想得到最惨的下场也就是浸猪笼。
然而听孙兰芷这个意思,怕是会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苏常欢的眼神变得锐利的许多:“陆书恒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兰芷见苏常欢还敢还嘴,上前一步攥住苏常欢的手,更大声地质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你本应该在灵堂那口棺材里的,为何倒在灵堂的反倒是我的丈夫!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声音震耳欲聋,苏常欢赶忙甩开孙兰芷的手,站的离陆书羽更近了些,目光灼灼地说道:
“嫂嫂,你我可是妯娌。我若猪狗不如,你便也禽兽无异,另外,你丈夫怎么了,为什么我应该在棺材里,倒应该你与我解释解释。”
“你别在这里装!我丈夫眼睛瞎了不是你害的?克死大伯,还来残害我丈夫,你不认,我们就去找大队长,让左邻右舍评评理,把你赶出小王村,让你给我丈夫赔命!”
孙兰芷的声音高的恨不得将房盖都挑了。
苏常欢却不在音量上与她争锋:
“堂兄眼睛瞎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一天都待在屋子里,没有出去过!”
苏常欢面色平静,嘴角带着冷笑,似乎对孙芷兰的话不屑一顾。
孙芷兰闻言更是怒火高升,“滚出陆家去,那个灾星!”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要撕扯苏常欢。
不过苏常欢可不是原主柔弱爱欺负的性子,她直接把事情抖出来,临危不惧,
“好啊,正好,我也想问问你们私下给我下毒,喂我吃老鼠强的事情,算不算谋杀,正好你们一家子全都进去坐牢!”
孙芷兰闻言一下子有些傻眼了,喂苏常欢吃老鼠强,是她们几个私下一起商量的,这事咋能说出去?
要人命啊!
她怔了片刻,又对苏常欢骂道:
“真是和你那婊子娘一样,生儿子都改不了下等命,谁叫上辈子作孽太多!让你陪葬都已经是恩赐了,你还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现在你想死的轻松都不可能了。”
母亲的事情,之于原主是心底最深的疤,之于苏常欢也是。
上辈子苏常欢荣耀无比,却仍旧没能让母亲看到,子欲养而亲不在。
她不允许任何人辱骂她的母亲。
苏常欢眉眼间的狠戾是孙兰芷从未见过的,苏常欢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孙芷兰压根没有想到她敢动手。
她硬生生挨了苏常欢一巴掌,脸颊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
就在孙兰芷刚缓过来错愕,钳制住苏常欢的手,准备再骂的时候,一个中年女子手拿藤条,健步如飞地冲了进来,见到苏常欢,二话不说就打。
“胆敢害我儿子,让我儿子瞎眼还绝了种,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活命吗?苏家把你卖给我们陆家,让你死你便不能活,懂不懂啊杂种!”
中年女子像个疯婆子一样边骂边打。
这个疯婆子是陆书恒的亲妈,孙兰芷的好婆婆,陆书羽的二伯母。
苏常欢被孙芷兰牵制着,但是并不代表她会忍受二伯母的毒打,她直接一转身把孙芷兰当成了垫背的,二伯母的藤条抽打却都打在了孙芷兰的身上。
这让孙芷兰忍不住疼的嗷嗷直叫,“娘,你打错人了,打她,打我干啥啊?!”
她平日里对孙兰芷便是各种压榨,孙兰芷又变本加厉将气撒到她身上。
原主才嫁进来三天,就已经受了不少腌臜气了。
这本不算人丁兴旺的陆家,等级制度倒是森严无比。
按理来说,她是不能顶撞二伯母的,毕竟是长辈。
但是二伯母变本加厉,孙芷兰因为疼的也松开了手,苏常欢抬手就要反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陆书羽忍不住了。
“行了!你们在折腾什么?苏常欢再怎么样也是我媳妇,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谁给你们的权利管我们的事情?”
陆书羽冷着脸,倒是颇有威严,让二伯母还有孙芷兰一下子停住不敢乱动了。
陆书羽趁机伸手一捏二伯母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