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长付士翔是个典型的势利眼,好攀附权势,是个见利忘义的主儿,同时黑白通吃。司振庭也清楚他是什么货色,故而对他略有反感。
自打他一进办公室付士翔就一直围着他转。付士翔恭恭敬敬地冲他弯着腰,满脸都写着讨好。他谄媚地笑道:“大少帅来啦,今儿个您是要找…?”
“易简,最近新关进来的那个易家大小姐。”男人语气冰冷,不怒自威。
“哦,她呀,”付士翔忙给司振庭端茶倒水,“地道的茉莉花茶,您尝尝。人我马上就给您带过来。”
“不用了,我找她有要紧事,现在就带我去她的牢房。”司振庭起身就要出门。
走着走着,他突然转过头来,锐利如鹰眼般的目光紧盯着付士翔的眼睛:“你们没把她怎么样吧。”
“啊啊?啊,没,没有,我们怎么可能敢滥用私刑呢。”付士翔被问一愣,机灵的脑袋瓜儿随即反应了过来。
幸好真的没把她怎么样!当时听押送易简过来的卫兵说了她的身份之后,因为怕得罪到易裕祥所以他也只是把她关了起来而已,不缺吃也不少穿。
看起来司振庭还真挺重视那小丫头片子的!难道她的身上真的有特别重要的线索?
……
打开牢门,虽然司振庭心里早已做过准备,可也被震撼到了,心像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一下似的。
一个小小的人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牢房角落里,整个人灰头土脸,穿着囚服的她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快入冬了,今天又是阴天,天气凉的很,可牢房的地上只铺了一层干枯的干草,牢房内的温度冷得连陈枫都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
司振庭面容冷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小女孩经受这些,会倍感不爽。
也许是对弱女子的同情吧。
要不是因为看到她的监舍是个单间,看到了桌子上的空碗碟以及她身上完好无损。
他就要大发雷霆了。
……
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易简并没动弹。
被关进来的三天,她就像垃圾一样被丢在这里,无人问津。
易家对她连问都不问。
她的心拔凉拔凉的。
从前都是她以警察的身份走进监狱,可现在呢?她却成了囚徒。
为什么说是囚徒,而不是囚犯呢?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有犯罪。不是她做的,就不是她做的,宁愿死也不能被扣上这个屎盆子!
易简冷得缩成一团直打颤。
至于进来的是谁,她根本无心去管。
“喂,0110,要是还活着就睁开眼睛瞧瞧,是谁来了!”付士翔对易简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人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瞧见自家少帅听罢脸色瞬时就阴沉了下来,陈枫也不太高兴地紧蹙着眉。他忙打了个圆场,算是变相帮了付士翔一把:“易小姐?你还好吗?醒醒,少帅来问话。”
言毕,易简终于抬起了头。司振庭发现,之前的那双炯炯有神又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苍凉失神的眼睛。
这眼神看得他极为不自在。他移开目光,冷冷地开口:“想好了么,只要你肯交出图纸,我立马就派人护送你远走高飞,保证不会给你的老东家留下寻仇的机会。
机不可失,劝你最好识相些,我没有多少耐心跟你耗着。”
“我说了,不是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我人也在这,既然少帅实在不信,那要杀要剐就随您心愿吧。”易简沙哑着嗓子傲然回答道。风寒感冒导致她嗓子哑得连话都说不出。
司振庭勃然大怒,带着满腔的失望怒吼:“好!你很有骨气是吧。告诉你,在我这里,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只要她低头,他就愿意放她走的。可他在她的眼里只看到了冷傲,和满心的不甘。
铮铮傲骨?没有用的,牢山监狱,“人间地狱”,碾碎了多少铮铮铁骨。最终负隅顽抗的都变成了具具白骨被他人不屑地踩在脚下;而活了下来的人,都亲手折断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直挺挺的脊梁骨。
他要她明白反抗的后果和代价,要她彻彻底底地看明白!
“付士翔,上个月是不是还抓了个细作也关在这?”司振庭怒气冲冲地折回了典狱长办公室。
“少帅稍安勿躁,且让属下先查找一番。”付士翔在办公桌上拿出狱典,打开仔细地翻找了一下。
“找到了,找到了。大少帅,上个月的初二,二少帅抓进来一个细作,男的,编号2587,现在被关在东边的那间牢房里。”
“就他了,把他扔进行刑室里,我要亲自提审。”司振庭翘着腿瞥了眼付士翔。
“然后把易简也带过去,陪审!”
— — —
易简刚被推进行刑室,就看见了极其残忍的一幕。
她下意识地转头就要跑,却被正要关门的卫兵举枪逼退。
“怎么,怕了?怕,就趁早坦白交代,现在还来得及。不然什么下场,你也看到了。”司振庭直视着行刑架子上被打的一身血的人,一脸风轻云淡。
她就知道这家伙是个疯子!
变、态、杀、人、狂!
饶是她做刑警时见过各种各样xue腥恐怖的犯罪现场,也受不了这眼前的场面。
陈枫默默地面壁。连他自己都没眼看,更别说一个涉世未深的乡下小姑娘了,不害怕才怪呢。
付士翔更是早就找借口跑掉了,他才不要看司振庭这冷面罗刹审讯犯人!
谁人不知冷血的司大少帅手段残暴狠戾?!
司振庭却淡然一笑,拉过椅子,一把将易简强迫性地摁坐在了椅子上。
他则站在易简身后,拄着椅背低头笑她:“他就是个细作,正巧今天在审讯。啧,你都不知道他的嘴有多硬。所以呢,我就盛情邀请易大小姐来参观行刑现场。你觉得如何?”
易简被迫面向行刑的方向。眼前动刑的是一个军装敞怀撸着袖子、五大三粗的壮汉。他换着各种花样折磨着架子上的人。鞭打、钉指、烙铁……那人奄奄一息,疼得直抽搐。她紧闭着双眼捂住了耳朵。
司振庭见状,不气也不恼,从旁边桌子上拿来根粗麻绳就把易简的双手绑住了。
他力气太大了,易简根本挣扎不了。她的耳边充斥着那人的惨叫哀嚎声,满室的xue腥气味恶心得她直想吐。
易简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要被折磨疯了。要不是作为刑警的她有着一颗强大的心脏,想必她早就被吓得晕死过去了。
壮汉似乎是打累了,喘着粗气擦着脸上的汗:“少帅,还继续吗?”
司振庭一脸的玩味:“给他加点猛料。”
“是!”壮汉抄起了桌子上的一把匕首。
那人只剩下一息尚存了,这一剂“猛料”无疑是要他性命。
壮汉活动活动筋骨,然后聚精会神地操刀。他屏气凝神,匕首在那细作的身上飞舞。
“啊!”
一种惨叫声,一种尖叫声,一男一女两种声音响彻整个牢山监狱!
一张人皮落地。
易简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她的神经已濒临崩溃。
司振庭觉得也不能逼得太紧了,给小姑娘吓死就不好了。想了想,最终他还是决定命卫兵将人送回易公馆。
已经玩到这一步了,要是前功尽弃可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