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依你之见,这桩婚事还能成吗?”
礼部尚书李元婓刚下朝,就被徐太傅拉上马车。
两人随着项承黎迎亲的队伍,一路来到季国公府。
一路上,每当有人奚落项承黎时,徐太傅都会皱紧眉头,可见其对项承黎的这桩婚事,异常的关注。
他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道:“徐太傅,项家已经没落,您为何对项承黎的这桩婚事,这么关注?”
徐太傅波澜不惊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李元婓问道:“你可记得,史书上是如何记载项家的?”
李元婓回想起史书的记载:“项家是历经三百年的大世家,每逢战乱和天下动荡之时,都是推动改朝换代的先锋。”
“改朝换代的先锋。”徐太傅长叹一口气:“项家,成也这句话,败也这句话。”
“元婓,你可知,今上对项家是何态度?”
李元婓在脑海里,捋了捋这阵子发生的事。
想起,季国公府与项承黎定下亲事之时,圣上还在朝堂之上,夸了季博儒两句。
“太傅,今上还盼着项家崛起?”
徐太傅:“项家屹立三百多年不倒,引得多少武将世家眼红。”
“若不是圣上的态度在哪儿,项家怕是早就被人灭门。”
李元婓瞬间领悟了徐太傅话中的深意:“太傅的意思,是有人,不想让项承黎成家?”
“先成家后立业。这是项家的家训。”徐太傅的嘴角勾起一抹凉笑:“射箭之人,其心可诛,摆明是想,毁了这桩婚事。”
“太傅是想促成这桩婚事?”
“嗯,传闻,季国公府百年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女儿,贤良淑德,持家有道,是兴家旺族的智慧女人。”
李元婓的嘴角抽了一下:“太傅,你说的是上两代吧?”
“如今的季国公府女儿,是京都中出了名,攀附权贵之人。”
徐太傅拧紧眉头:“龙生十子,各有不同。至少主动下嫁项承黎的九姑娘,就不是攀附权贵之人。”
就在两人争吵着,如何促进这门婚事之时。
新郎官项承黎,不按套路出牌。
大步流星走到季寒若的身旁,毕恭毕敬对着季博儒行一礼:“小婿项承黎见过岳父大人,见过大舅哥。”
季博儒:“......”。
季涵墨:“......”。
项承黎趁着两人分神之时,对季寒若又道:“九姑娘,我抱你,上花车可好?”
“有劳项公子。”
季寒若的话音刚落,就被项承黎一个公主抱,揽在怀中。
她双手攀着项承黎的脖子,花容月貌的面颊,藏在对方怀中,藏得严严实实......
两人这样的迎亲方式,可谓是整个京都,头一遭。
可把一众围观的群众,看得红了脸。
让直播间的观众,炸了锅。
【爱上你的脸:哦哦哦,新郎官好帅,新娘子好美,公主抱的迎亲方式好甜。打赏星币999个】
【妮妮小可爱:我家项公子男友力十足。祝一对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打赏星币999个。】
【非黑即红:楼上先别激动,快看看周围,眼睛都快惊掉的群众,就知道两人的举动,多惊世骇俗?指不定又要惹来多少非议?】
【看热闹不嫌事大:主播结个婚,把我们惊得魂都飞了。打赏星币99个。】
【我家狗会抓耗子:刚才我以为主播的脑袋,要被人射下来,惊得茶杯都翻了......】
坐在马车上的徐太傅和李元婓,惊得嘴都合不拢。
“徐、徐太傅,这,这也太不合礼数了?”
徐太傅:“......”难道眼睁睁看着被人毁了婚事,才合礼数?
徐太傅捋了捋胡须,对于项承黎的举动满脸的赞赏,不加掩饰:“好一个气宇轩昂,高大魁梧,英姿飒爽,不拘一格的少年郎。”
只见他大步流星走到季博儒的面前:“恭喜季国公,得此佳婿。”
季博儒收起脸上的惊骇,惊喜的回一礼:“太傅,你怎么来了?快,里边请。”
徐太傅看着季国公的送亲队伍,捋了捋胡须道:“季国公,以老夫之见,你还是多增派一些护院,送亲。”
季博儒蹙眉。
回想起刚才那只冷箭,瞬间就明白了徐太傅话中的深意。
“管家,再增派一些人手,护送寒若去伏虎山。”
季涵墨轻喃:“是谁,想毁了这桩婚事?我们季国公府一向与人为善......不对,这事是冲着项家来的?”
...
京都最豪华的茶楼--茗香楼。
天字号包厢。
梁浩炎站在窗口,目送项承黎的迎亲队伍,缓缓从大街上过去,一双桃花眼转了转:“项承黎,这个缩头乌龟,还真能忍。”
“我倒要看看,项承黎连新娘都护不住,又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项承黎感觉到,有一个视线一直紧盯着他不放,一回头,正好对上梁浩言那张脸......
瞬间明白了所有。
他侧身对身边的人道:“军开,出了城,让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接下来的路,怕是不平静。”
武军开回头看了一眼道:“大哥,季国公府又增派了十多个护卫,怕是也察觉到不对。”
项承黎的迎亲队伍,一共就两辆马车。
一辆马车坐着新娘季寒若,和身边的两个丫鬟。
一辆马车装着季寒若的嫁妆,同行的还有季寒若的陪嫁婆子钱妈妈。
原本季寒若出嫁,应该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送嫁的。
却因伏虎山,路途遥远。
季国公府又都是文弱书生,怕承受不住往返途中的辛苦。
且季寒若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一番商议下,派一只护卫队送亲。
后来得徐太傅提醒,季国公府又增派了一只护卫队。
季国公府和二十多个护卫。
连同着项承黎的十多个护卫。
组成一个三十多人的护卫队,护送着两辆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向北而去。
车辆走了一个多时辰,路过一家客栈,便在那儿停了下来。
项承黎扶着季寒若下了马车。
两人正想走进客栈,却听见钱妈妈的惊呼声:“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季寒若快步走上前。
只见一个年约九岁的男童,喜滋滋的看着她。
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季寒清。
她是又惊又气:“寒清,你怎么在这儿?”
“姐姐,我来送嫁。”
季寒清摸了摸后脑勺:“我听闻,没有娘家兄弟,送嫁的新娘子,会被夫家看轻。”
一句话让季寒若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