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纾萤并没有被钱教授的冷言冷语吓退,她走上前,双手递交自己的简历和资料。
“我能来康宁医院,的确行使了特权,但我并不是来害人害己的,我是来学习和工作的,至于我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还请您考核过后再做定夺不迟。”
钱教授冷哼一声:“嘴巴厉害的人,实力肯定不行,我工作都超过二十个年头了,什么人没见过?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表演,我说了,我不吃这套。”
“医生,您可以对我有偏见,但您不能连一个考核的机会都不给就否定我,请您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证明给您看,陆总的引荐并不是在行使特权,而是在引进人才。”
人才!
钱教授冷笑一声:“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什么表现。”
“谢谢。”
纪纾萤松一口气,找到后勤领了作为一名医生,确切的说,是一名医生助手需要的所有工具,然后回到办公室,在白大褂上别上了自己的名牌。
“那钱医生,我开始工作了。”
钱教授只当没听到,继续看手中的病例。
纪纾萤没有放在心上,事实上,钱教授愿意给她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她已经很感激了。
钱教授声名在外,来找他看诊的人比别的医生要多的多。
很多病人甚至愿意排队排久一点,也一定要指定他来看病,因此病人越排越多,现在钱教授看的病人,甚至都是三天之前的预约。
钱教授已经习惯了这种局面,并不当回事,但纪纾萤一来,局面很快发生了扭转。
“只是肚子不舒服,没有发热,也没有呕吐的情况对吗?我看看舌苔,应该只是营养不良,缺少微量元素,这样,你先带孩子去消化内科做做检查,然后拿着检查报告过来找钱医生。”
“断断续续总是发烧,但发烧时间不长,每次间隔一个多星期?孩子这么瘦,是不是很挑食?应该是免疫力方面出了问题,你先去呼吸内科挂个号吧。”
“小孩子眼屎多是很正常的现象,孩子的眼睛没有发炎,基本可以确定是上火引起的,这样,您拿一点小儿清火的药回去吃,注意多给孩子喝水,饮食清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下午六点多,总是人满为患,充满各种小孩子哭闹声的儿科走廊,竟然奇异的安静了不少。
钱教授决定下班,脱下白大褂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就见纪纾萤正抱着个正哭的满脸鼻涕泡的孩子在哄。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那孩子本来正撒泼似的哭闹,不过片刻便破涕为笑,乖巧趴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背着手经过纪纾萤的身边,淡漠开口:“不早了,你也下班吧。”
“是,谢谢钱医生!”
不需要把话点的特别明了,只这一句,纪纾萤便能明白,钱医生已经认可了她。
搞定工作,纪纾萤心情轻松不少。
她刚坐上车准备买点东西回去吃晚饭,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屏幕上闪烁着两个大字:齐哥。
“纾萤,你父亲的案子有线索了。”
从医院到侦探事务所,至少半个小时的车程,纪纾萤只用了十五分钟。
她很少来这,因为从她委托侦探事务所帮忙查这个案子至今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过来也没有意义。
上楼之后,她第一眼就见到了齐哥。
说起来,两人的相识也很戏剧化,当时,齐哥的父亲是她母亲的常客,齐哥为此很是气恼,常常上门来闹,想靠着搅黄她母亲的生意,逼迫她母亲拒绝接待他父亲的方式来阻止父亲背叛家庭。
不过没什么用。
后来,齐哥又上门来闹,母亲忙于招待客人,不胜其烦,便把她丢给了齐哥,让她去打发齐哥。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后来母亲得了梅毒,齐哥的父亲自然也没能幸免,两人都成了孤儿,本可以相依为命,但她被李秀兰接走,而齐哥也去了外地。
等到再相逢,她已经是一名医科大学的学生,而齐哥,却成了个私人侦探。
“纾萤,你有没有怀疑过你的小姨,李秀兰?”
一听这话,纪纾萤不由得浑身一震,像是掉进了冰海漩涡中一样恐惧看向他:“李秀兰?这不可能!”
那样一个没有文凭,没有见识,一心只围着自己老公和儿子转的农村来的妇女,怎么可能跟父亲的死有关?
“可是我查到,在你父亲出事之前,她曾去找过他的四个助手当中的一个。”
说着,齐哥往桌上丢了厚厚一叠照片。
纪纾萤拿起来一张一张看过去,惊恐发现,这些照片都是监控录像的截图,而每一张图片里留下的身影,都是李秀兰和父亲的助手。
他们怎么会认识?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一个医科大学的教授的助手,怎么会和教授的农村穷亲戚联系在一起?
“我联系过这个助手的家人,听说这个助手有个妹妹,跟魏寒年龄相当,我又调查了一下他的那个妹妹,她亲口承认,她曾跟魏寒相亲过,不过当时她没看上魏寒,而介绍人,正是李秀兰。”
妹妹?
相亲?
纪纾萤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理不清这些事情之间有什么关联。
齐哥提醒她:“纾萤,这四个助理的死因是中毒,毒药是一种叫做二甲基亚硝胺的化学品,看似专业,实际上在市场上很容易就能买到。”
纪纾萤缓缓摇头:“你是说,这是李秀兰做的?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这种化学品,而且,只是相亲失败,也不至于杀人灭口,更不至于同时毒杀四个助手。”
“你说的很对,不过,如果她想杀的不是那四个助手,而是你父亲呢?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母亲也知道这件事,并且纵容了她的罪行呢?”
“……”
纪纾萤惊愕难言。
“齐哥,你在说什么?”
齐哥叹口气:“真相可能很残忍,但你必须去面对,纾萤,如果你父亲是无辜的,你觉得他为什么宁死也要揽下这个罪行?他想包庇的那个人,会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