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做主自己的婚事,只要我选定的女人我自己喜欢就可以了?”
一听到这话,陆景本来还和颜悦色的脸立即皱了起来:“你不要钻我话的漏洞!你的婚姻大事当然要你自己做主,但你也不能太离谱,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往家里领。”
对于这个儿子,他始终心有余悸。
因为从小他就非常叛逆,自己越是不叫他做什么,他就偏偏要做什么,回回都把他气个半死。
刚才看到他说这话的眼神,简直和小时候挑衅自己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问你,齐家的那个小女儿齐乐云你认不认识?”
陆宴洲似乎早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当即大喇喇往沙发上一坐,漫不经心道:“不认识。”
“那就去认识认识!最近你二哥和齐家的那个科技公司合作很多,但齐家对我们防范心太重,在科技方面的资助总是点到为止,隔靴搔痒。
要是能和齐家联姻,你二哥的公司必将发展得突飞猛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宴洲冷笑着挑眉:“您老的意思是让我卖身求荣?”
砰!
话音刚落,陆景便拾起面前的一个木雕直接朝他砸了过去。
“我是在给你推荐好姑娘!我告诉你陆宴洲,你要找对象,起码得找齐乐云这种水平的。
你要是敢在外面随便给我拈花惹草,我不但要你好看,那个被你招惹的女孩也别想有好下场!”
留下这话,陆景便怒气冲冲离开了办公室。
陆宴洲面无表情把玩着手中的木雕,耳边回响起陆景那句话,不禁慢慢蹙起了眉头。
这老头在a市的势力可不小,自己才回国,又忙着陆氏药企的事,暂时没顾上发展势力。
过去的兄弟很多都失去了联系,万一真的让那老头发现纪纾萤的存在,事情就麻烦了。
下午下班,纪纾萤来到停车场,刚掏出车钥匙,一辆车就猛然冲出横在了她的面前。
纪纾萤猛然向后一退,吓得心脏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车窗摇下,却露出了陆宴洲那张野蛮难驯的脸:“上车。”
纪纾萤轻吸一口气,忍住想冲过去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怒气冲冲坐到了副驾上。
陆宴洲瞥了她一眼,冷冷道:“要不是你下巴够长,嘴角都能耷拉到脖子上信不信?”
居然还好意思调侃她?
纪纾萤忍无可忍:“你刚才差点撞到我!”
“嘁,不相信我车技?”
陆宴洲不屑转了转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
“啊!”
车子猛然冲出停车场,纪纾萤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摔去,发出了不小的尖叫声。
然而,听到她的尖叫声,陆宴洲却越发得意兴奋,要不是大马路上车辆不少,他简直恨不得把毕生的车技都使出来。
当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的时候,纪纾萤脸都白了。
长这么大,她人生头一次晕车。
陆宴洲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忽然探过身去,纪纾萤愕然扭头看他,却正好奉上了自己的双唇。
这吻实在来得太过突然,又猛烈,纪纾萤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身体优先服从本能,竟不由得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他吻得更深,但当嘴唇被撕咬作痛的时候,她又猛然睁开眼睛,似有醒悟,开始伸手推他。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喘息和轻笑声:“怎么了?不喜欢我咬你?”
“你……”
纪纾萤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得厉害,脸颊更是着火般烧了起来,她抬眸看向仍然近在咫尺的男人,不由得想起了早晨在医院里,殷绮对她说的那些话。
“只要他真心喜欢你,门第什么的都是可以克服的。”
忽然间,她竟生出了几分勇气。
只要他不介意她的出身,只要他真心喜欢她,那即便两人在一起会困难重重,她也愿意去面对。
“陆宴洲,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
说完这话,她不禁咬住嘴唇,为自己的吞吞吐吐感到厌恶,她并不因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思及此,她眼神坚定了几分,语气也坦率了几分:“你喜欢我吗?”
陆宴洲没有作声,他以一种复杂难解的深邃眼神凝望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把她从里到外全都看透一样。
纪纾萤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但她仍然用全身所有的力量支撑着自己迎视他那双总是冰冷霸道充满恶劣意味的黑眸。
甚至隐隐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只要他说他喜欢她,她就也勇敢说出自己对他的好感。
就在心脏都快要跳到嘴边的时候,陆宴洲忽然回撤身体,坐了回去,然后降下车窗,任冷风飘进来,缓缓点上了一根烟。
“……”
纪纾萤脑海一片空白,心脏从跳得飞快的状态,瞬间静止,浑身滚烫充满期待的热度也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在做什么梦?
“我先上楼了。”
这种情况下,无声的静默就相当于给了答案,纪纾萤觉得自己再等下去,简直就像不懂看眼色的乞丐一样了,便主动推开车门下车,脚步沉静迈入电梯。
陆宴洲抽完了烟才上楼。
打开房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看到那个满脸失望的女人委屈到落泪的模样,却没想到她竟正靠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
哼,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连两人第一次相遇的事情都能忘得一干二净,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沉默难过?
刚才不说话,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想利用他的感情拿捏他?
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陆宴洲当即得意朝浴室走去,去的路上甚至还哼起了轻快的歌。
纪纾萤听到他哼的曲子,不禁咬牙朝他背影瞪去,拾起桌上的遥控器,差点没忍住朝他丢过去。
但想到要是摔坏了遥控器,八成还得自己花钱去修,只能忍住。
嫌弃愤怒的眼神在他进入浴室之后,又变成了灰败失落,她拿起手机想跟殷绮分享一下这种心情,又觉得自己从头到尾表现得像个小丑,实在是丢人,只能抱着手机哀叹出声。
纪纾萤啊纪纾萤,你又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天真无邪的小花朵,怎么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
真是活该被耍。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宴洲靠在床头拿着已经装模作样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报纸左等右等,始终等不来纪纾萤,只能烦躁下床去客厅找人,却见纪纾萤已经盖着被子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