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唐菲菲三个字，023的脸色略微一变，只是还有理智尚在。

“唐菲菲喜欢花，很奇怪，她收到的花比寻常的花束都要矮上一截。”徐恩和根据林玥收集到的线索开始分析。

“你送的。”这是一句肯定句。

023垂下头，避开与徐恩和对视，同时默默缩回了些右腿，带着最后的几分倔强开始了反抗，“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徐恩和点头，松开了按钮，这才是023正常的反应，让他出卖实验体轻而易举，让他背叛唐菲菲确实难于登天。

哪怕他已经知道唐菲菲现在不过就是一具尸体，连再见一面都成了不可能。

陈晋之翻开了摞在一侧的资料，细细翻看起来，“早晨一束，中午一束，晚上还有一束，这小子真特么有钱，哪家花店买的花，现在都发了财吧。”

“再仔细看看。”徐恩和点醒陈晋之。

陈晋之细细翻看照片，其中有束花束捆绑的比较宽松，底下的底托露了出来，还带着露水的花茎下是红的发黑的血液，沾染上了花茎，滴落在叶片之上。

“每成功作案一次，他便送一次花给唐菲菲，并非每一束花下都是血液，每一次送的花也不同。”徐恩和翻开陈晋之手上的资料，“带有玫瑰的都是。”

“这些花唐菲菲全都留在了家中？”

“她一定打开过包装，发现端倪之后又全部完整的存放下来，唐菲菲爱花，似乎也更钟爱带有杀戮的玫瑰，每一束都放在了显眼的地方，还专门为这些打造了一个花房。”

花房大多存放的还是花朵，置办相对简单，巨大的落地窗，再放上个藤椅，一个小方桌，桌上桌下都堆满了书籍。

这栋别墅就在唐菲菲的名下，而这些很显然都超过了一个学生可以承担起的花销。

同时别墅的装修风格与344号装修相似度高达七十，这栋别墅也许就是344号的手笔。

“你猜344号和023有没有见过面？”徐恩和问道。

陈晋之有些捉摸不透，实验体的性格千奇百怪，不愿意合群的实验体也大有人在，但是023和344都参与了这次的事件，还有高级实验体的加入，应该不至于连面都没有见过吧。

“他们理解的见面和我们所理解的不同。”徐恩和解释道，一般的见面就是认识，两个人简单的打过照面了之后就相当于见过面了，而实验体不同，他们的见面更多的倾向于认同。

344号是从心底不认同0字开头的低级实验体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唐菲菲可以在他们之间游刃有余的原因，344号即使知道唐菲菲和023来往也不会有任何危机感，这说明唐菲菲比023的等级要高出很多。

徐恩和见过唐菲菲，当时她的意识相当模糊，在徐恩和抱着她的时候，她的手指一直试图在画圈，意图要告诉徐恩和什么，当时他只以为那是临死前的挣扎。

直至唐菲菲昏迷过去，徐恩和也没有接收到唐菲菲最后给出的讯息，光线太暗。

徐恩和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谢枔一拳震碎镜子的画面，他站在暗道前，脚下全是碎片，就像站在了破碎的光中。

“谢枔......”徐恩和刚想说什么，陈晋之咂舌打断，“你怎么又提这茬，人家不就是怯生，他隐藏了多年，因为这次行动才出的面，要不然谁知道我手里还有这个宝贝人才。”

“我不是说这个。”徐恩和冷静道，“我的意思是他出现的都太及时了。”

“资料你也都看过了，能过组织检查的人你觉得有什么问题。”陈晋之也很无奈，因为谢枔的问题，他和徐恩和不止一次产生过分歧。

谢枔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徐恩和就因为那一次的见面对谢枔百般怀疑，进入组织这么久，谢枔一直都隐藏身份，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情况紧急，他也根本不会露面，人家就是小白兔，徐恩和非得整的人家有什么阴谋诡计一样。

“您老人家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吃两碗饭。”陈晋之干脆急了。

徐恩和彻底丧失想和陈晋之交流的欲望，“先解决面前的问题吧。”

陈晋之知徐恩和不会死心的，于是补了一句，“想动我的人，要先过问我，知道吗？”

“嗯。”这一个字在陈晋之听来十分违心还很不走心，他拿起一边的传话筒吩咐道：“其他人都退下吧。”

徐恩和接通林玥那头的通讯，敲击了几下通讯器，示意林玥记录下所有023的语录留下来做数据分析。

“我可以放了你，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徐恩和开始试探023。

坐在椅子上的023虎躯一震，难以置信看着徐恩和，“怎么可能。”

“你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用处。”徐恩和平淡的一句话深深刺痛023的心，他的眉头也跟着落了下来，双拳紧握。

“谁是你们组织的领导者？”

“你见过的。”023忽然痴笑起来，“而且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谁。”

“徐恩和，你所在乎的人会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你的身边，而你就是最大的凶手，他们全部都会因为你而死去，你也会知道我的感受，也会明白看见心爱的人在面前死去的感受。”

徐恩和注视着他，一言不发，陈晋之忍不住了，推开门跨进去就踹了023几脚，023连人带凳子都仰翻在地，倒在地上的023还在嗤嗤的笑着。

他看着纯白的天花板，鼻血淌了下来，鲜血染红了他的牙齿，他似乎在天花板瞧见了开的最绚丽的花，他如痴如醉，笑得癫狂。

“徐恩和，我在地狱等你。”话音刚落，023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晕死过去。

陈晋之低身查看，和徐恩和对视一眼，神色大惊，023倒在地上已经死去，脸歪倒在一侧，口腔里的那条断舌顺着鲜血流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