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
血色的海洋。
血色的天空。
血色的大地。
脑海中青铜质感的油灯灯面上,显现出三道血色文字。
【不准倒立,否则会死。】
【每天只能喝一口水,否则会死。】
【不许在夜晚抬头看月亮,否则会死。】
陈墨的表情痛苦,脑海胀痛,这三道血字的出现,似乎伴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消耗了他许多精神。
“怎么回事,我在做梦吗?”
他并非穿越者。
他只是华盛国滨海市天华区第二中学的一名普通高中生。
他在这个世界平凡的生活了十七年。
今天一大早,刚跨入教室的门,眼前立刻漆黑,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再次睁眼便来到了这里。
脑海中的青铜灯从他出生起便存在于脑海,至今没有任何变化。
今天,是青铜灯第一次显现出诡异的文字。
“我是遇到超自然现象了吗?那么我的其他同学们呢?”陈墨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眼前是一片红海,背面,则是一个村落。
他选择前往村落。
他脚踩血红色大地,却感觉异常温暖,温暖到……想要杀人!
嗯?
陈墨大吃一惊,为何会诞生如此恐怖的念头?
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情绪,他不断地迈开双腿,走近了村落。
他还未进入村落,却觉得每走一步,双腿的重量就增加一分。
一股愤怒的情绪在脑海中滋生。
“凭什么,我要处处受制于人!”
“教导主任朱玄武,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垃圾!”
“我应该杀了他!”
陈墨双眼泛红,体内散发出大量戾气。
“醒醒!快醒醒!”
他尚且保存了一丝理智,立刻惊醒。
滴答
额头上,一滴冷汗滴落在地,陷入红土地之中。
他的情绪由愤怒转为惊讶。
他再次大步向前,可是越走,身体越无力。
口干舌燥!
头昏眼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看到前方一块青石之上,有一瓶矿泉水。
“我……我口渴,渴死了!”
“再不喝水,我会死的!”
脑海中有这样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呐喊。
陈墨迫不及待的跑到青石旁,拿起水瓶打开瓶盖,毫不犹豫的大喝了几口。
“爽啊!”
清水过肚,一股舒爽的感觉袭遍全身。
等等!
刚刚喝了几口水?
反正不是一口!
陈墨刚反应过来,面前的空间突然被打开,一根手臂粗细的血红尖刺闪现而出。
噗嗤!
没有时间躲闪。
尖刺刺中陈墨胸口。
鲜血喷溅,却并未在地面留下任何痕迹。
鲜血就好像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陈墨摔倒在地。
他临死前,甚至能听到胸前的血肉和骨骼被锐器刺穿的声音。
血刺一击命中,功成身退。
他的意识快速消散,无尽的疲惫感使他的眼皮缓缓闭合。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青铜灯上三道血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的血字。
【生命的起点等同于终点,黑暗的起源无从追溯,是否献祭十年寿命,开启一次点燃灯芯的机会?】
十年寿命!
陈墨沉默。
十年寿命,对于现在的他算得了什么。
他马上就要死了。
“献……献祭!”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选择,他已然处于弥留之际,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思考。
于是他在脑海中发出了淡淡的回应。
呲呲呲……
青铜古灯顶端,粗长的灯芯质感古朴,却依然是洁白的颜色。
说明它之前从未点燃过。
此时一道道火花闪烁,有了即将点燃的征兆。
可是,一道微风吹过,火花彻底消散。
陈墨面色狰狞。
等等!
青铜古灯在脑海里,脑海里哪来的微风!
不管怎么样,火花已然熄灭,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候,青铜古灯表面再次亮起血色文字。
【很遗憾,点燃失败。作为补偿,赠予灯油一滴。】
一滴灯油从青铜古灯之上滴落。
落在了陈墨胸口。
碎肉断骨全部重新滋生。
被洞穿的胸口在一瞬间愈合。
陈墨面色惨白,他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身体完好无损,只是精神有些恍惚。
毕竟他刚刚献祭了十年寿命。
“灯油是什么?”
“为什么可以起死回生?”
“我为什么不能点燃灯芯!缺了什么关键之物吗?”
陈墨死里逃生之后变得格外小心。
不能倒立,一天不能喝两口水,晚上不能看月亮。
三条规则牢记心中。
他可不敢保证在下次临死之前,青铜古灯还会出现。
就算青铜古灯能出现,他也没有那么多寿命可以献祭。
丢失了十年寿命的陈墨,明显感觉到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眼看村落近在眼前,他决定迈步前往。
当他即将迈入村落,才发现青铜古灯表面的文字已然更新。
【喝了我的水,你就是我的人!由于喝下蕴含污染气息的矿泉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变成污染体或者献祭一年寿命,净化体内污染气息。】
陈墨看着脑海中的血色文字,眼神直勾勾的发愣。
这是什么啊?
寿命吞噬器吗?
陈墨也看网络小说,他一直期待着脑海中的青铜古灯是一个了不起的金手指。
哪天觉醒了带他起飞走向人生巅峰!
结果等来的是这么一个坑爹玩意儿啊!
“献祭!”
陈墨阴着脸,选择了再次献祭。
他不知道污染体是什么,但是光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次丢失一年寿命,陈墨面色苍白了一分。
不过他确实感觉身体莫名一阵舒爽,想来应该是所谓的污染气息被古灯净化了。
他硬着头皮,一步迈入村落大门。
他虽然只迈出一步,却好像走过了一个世界。
因为四周的场景已经变换。
他的眼前不再是一片血红。
上百座茅草屋周围,青山绿水为伴,开着花的桃树遍地都是。
眼前的村庄像是世外桃源。
村口处,一名抽着旱烟的老人正开怀大笑,几名五六岁的稚童在嬉戏打闹。
街道上,有人在卖菜卖肉,有人在打铁,也有人在摆摊卖首饰。
许多人或提着竹篮,或拿着布袋正在采购。
他们的表情各异。
看到这些以后,陈墨没有一丝丝欣喜。
因为这些人不论是身体亦或者表情,都是定格的。
他们一动都不能动。
因为他们都已然石化,成为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