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雨坐在公交车最后排的角落里,神情木然,浑身冰冷僵硬。
“到了。”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江雨抬头,这才发现公交车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的车,又要去哪里。
下车以后,他看到目的地是一条清冷的公路,路的两旁栽种着参天大树,高得让人呼吸不畅。
一股力量拉扯着他往前走,江雨只顿了一下,就顺着力道走了。
“别走,回头,走小路。”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江雨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了。
江雨无法抵抗这道声音的诱惑,转身走上了分岔路口,越往前走树越矮,在小路尽头,有一幢房子,像个客栈,还挂了番,上面写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大字。
他站在门口,觉得冷,不是冷风裹在身上的冷,而是背后毛骨悚然的森冷。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青年站在门后,江雨看到他的瞬间眼睛被一道刺眼的白光刺得眯了一下眼,又睁开。
“好点了吗?”青年普通长相,但语气很温柔。
江雨喜欢他说话的语气,有种熟悉感,所以对他感到亲切,尤其是背后的森冷在催促他,快点进到屋子里面去,那里面看起来暖和不少。
屋里陈设很简单,一架白色钢琴,燃烧着的壁炉,朴素的餐桌,还有几张独立放置的椅子。
“坐这里吧。”青年和他相对坐着,转身进了一间房间。
青年走后江雨就盯着壁炉的火发呆,他感觉自己好像比以前更怕冷了。
片刻后青年回来,往江雨怀里塞了一杯热水,江雨捧着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好了不少。
“好点了吗?”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就像关心一个长途跋涉终于赶来拜访他的朋友。
江雨点头,炉火把他的脸照得红通通的。
青年目光在他脸颊上停了一会儿,才开始交谈,“你可以叫我子夜,怎么称呼你?”
“我叫江雨,雨水的雨。”江雨看着他,想了想,问:“是因为现在是子夜吗?”
青年一顿,笑了笑,“是,你很聪明。”
“是吗?”江雨又喝了一口热水,嘴唇都变红了,“何以见得?”
子夜说:“你还记得你来的时间,而且思路很清晰。”
“我不应该记得吗?”江雨有点抓着不放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想显得不友好,就又开了个玩笑岔开话题,“难道来的人在其他时间你又要叫其他名字吗?”
没想到子夜并没有笑,语气也很严肃,“我希望没人再来。”
“哦。”
江雨喝了一杯水,又被炉火烤得浑身发软,问道:“我可以休息吗?”
“当然。”子夜点亮一盏蜡烛,关了灯,端着烛台带江雨上楼。
江雨看着闪烁晃动的烛光,心里吐槽为何不开灯这么麻烦。
子夜给江雨介绍他的房间和洗手间,江雨却问:“你呢?”
可能是很少有客人会关心他住哪里,所以子夜愣了一下,他说:“我睡房顶上。”
开玩笑的吧。江雨以为。
凌晨江雨才睡着,子夜悄无声息来到他的房间,站在床边看他,这么久才入睡,说明他生前情绪很不好。
子夜叹息一声,给江雨盖好被子,端着烛台离开了房间。
不知道他生前是个什么样子,烤着火的时候,脸也会那么红吗。